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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谢文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轻飘飘传到了杨清一耳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她的侍从几声惊呼,她暗淡的视野忽然变得亮堂了起来。
那个拉远了她跟谢文之间距离的屏风,在眨眼间就被京墨拿开,谢文忽然站到了她的眼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怔然的她。
“我想看看……白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子。”谢文轻轻笑着,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盯着杨清一。她被这样强势的动作和眼神逼迫得只好抬起头,正眼看着谢文。
天下大概没有比他更适合穿黑衣的男子了吧。
杨清一的心神不由得一晃,饶是见过像朱由检那样的美男子,或是段寒那样清风朗月的男人,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谢文确实有着出众的外表。
他的眉毛很黑很浓,却一点也不显得杂乱。根根分明的眉毛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的冷冽,像是草原上最桀骜不逊的一匹野马。他的眼睛却不跟朱由检那样的深黑色不同,乍一看看着竟然带着些暖洋洋的棕意,可是细细打量之下,却能发现他眼底最深处的那抹不屑的寒意。高挺的鼻子下是像刀片一般薄而冷的嘴唇,加上他上唇和下巴上并未刻意处理的胡子,看上去整个像是一个暗夜的修罗,充满着冷酷无情的味道。
段寒说的没错,这个人确实危险极了。可她已经主动招惹上了这个人,哪有后退的理?
她垂下眼,将心中的惊艳藏好,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带着愠怒看着谢文。“谢爷这是什么意思?”她很想质问他为何如此不懂礼数,可是眼前这个人似乎也确实不知道“规矩”究竟怎么写。“谢爷对自己的合作伙伴,连起码的尊重都忘了?”
“合作伙伴?尊重?”谢文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认为这两个名词很是新鲜。“我并不觉得,我不尊重白姑娘啊。”
“白姑娘,你也说了我们是,是合作伙伴。既然如此,那总不能见面,还用一个破屏风挡着吧?”谢文笑着指了指那个山水屏风。“我看着实在是碍眼,改日我一定派人送个好看的,那个……太丑了。”
他的语气很奇特,明明就是让人不舒服的话,可偏偏带着十分的真情实意,让人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然而杨清一的脸色却更沉了几分,那山水画,是她画的。
是段如是教她,她画了好几天,拿出的最满意的一幅。
“谢爷,我们只是商业合作,其他的不容谢爷操心。”杨清一冷哼一声,“至于品味上的差异,就不要强求了!”
谢文却并没有因为杨清一的冷脸而恼怒,他又凑近了些,看着杨清一,良久感叹一声,道:“真是没想到……这金陵段庄的当家人白姑娘,竟然生的如此好看啊。”
杨清一沉着脸,没有说话。
“听说白姑娘是段庄主的夫人?”
段寒在各地产业的庄主,对外都改姓为段。这个金陵段庄所谓的“段庄主”,其实就是段寒本人。可也因为他太过有名,虽然很少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个“段庄主”的真名和面容,也依旧很少有人知晓。杨清一看着谢文似乎很是好奇的表情,“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谢文笑道,“那白姑娘跟段庄主,是何时成的婚?”
“谢文。”杨清一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若是要签约,便跟着管家去一趟。其他的,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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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元。”朱由检头没有抬,手摩挲着手上这本折子,待到徐应元跑到他跟前后,他又轻轻道,“去把魏公公,给朕请来。”
徐应元心中有些惊诧,这段日子,魏忠贤总是时不时地,让人送些东西过来,偶尔也会亲自过来看望皇上。可是朱由检却很少主动去找魏忠贤。想必,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他连忙应道,“是。”
朱由检没什么反应,只是仍旧看着手里的折子,忽然嘴角微微上扬。
这本折子,是魏忠贤的。
里头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当然也不会是他这个文盲的手笔,定是他手下的人帮忙写的。主旨意思呢,也就只有一个。
他说他自己年老体弱,希望辞去东厂总督太监的职位,然后回家养老,享享清福。
新皇登基,最大的敌人主动要离开。对于朱由检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机会啊。
“老奴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抬起头,不一会儿功夫,魏忠贤便已经来了。“魏公公快请起。”他赶忙道。魏忠贤是从底层跌摸滚打爬上来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他自己。能屈能伸,把面子和尊严当成垃圾。崇祯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和善的笑容。
“皇上找老奴,所为何事?”其实魏忠贤心中自然是清楚的,他看着崇祯帝手中的折子,自然知道那多半就是他的辞呈。如今他的身份地位都十分尴尬,他采用了崔呈秀的意见,以退为进。摸不清这个新皇帝的意思,那就他自己亲自试探。
“魏公公有致仕之意?”崇祯问道,“这万万不可啊!”
魏忠贤道:“老奴年事已高,自从先帝薨逝之后,心里头也难受的紧,身子也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老奴留在这里,也帮不上皇上什么了。……朝中新才辈出,皇上还是准了老奴吧。”
朝中满是你阉党,你若不除,何来新才?崇祯暗道,手却朝着魏忠贤招了招。“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