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一暗吃一惊,竟是如此吗?
可是她的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难道他这几天的表现都只是计谋吗?只是为了摆脱眼线的控制,只是为了洗清她身上的嫌疑。
这种闷闷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只觉得像是被人从高空狠狠摔到地面,可是她一直坠啊坠,却始终到不了终点。
她不明白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讨厌极了自己的情绪不受自己操控。她强自镇定,在脑海里理了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我还要跟她比赛?”
“因为本王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你不可能离开。”朱由检目光灼灼,“你是本王身边的人,本王自然会护着你。”
杨清一的一颗心终于坠到了地面,却没有摔个粉身碎骨,像是落地的时候有人拿了又软又大的海绵托住了她,她的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他身边的人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个勖勤宫已然是她的家?
不再是飘无所依。
可是终究是要离开的,她已经决定了。罢了罢了,在她离开之前,她便倾她所能让他不再那么孤单
“谢谢王爷。”
朱由检闻言皱了皱眉,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我先走了。”半晌,朱由检转身向房门走去,“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三日后比赛。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朱由检打开大门,却又回头道:“今日就罢了,从明日起,你这个小书童,不能再罢职了。”
杨清一被他言语中的调侃闹的有些脸红,她连忙点了点头。
朱由检大步走了出去,门合上了。
杨清一把手心贴在脸颊上,感受着脸颊的微微发烫。
原来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顽皮起来竟然也能这么撩人
她叹了口气,自己不能沉溺其中了,否则只会越来越舍不得。最可怕的是,他紧闭着心房,她却敞开了心扉。她必须守住自己的心。
从前她知道他,不过是知道他作为皇帝在历史上的作为。
这一个月以来,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冷酷外表下的深沉和他不容置疑的霸道。
真正的朱由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看不透他。
不过她想一直在他身后看着他,至少在他们还能共处一个屋檐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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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勖勤宫书房——
朱由检坐在案前,听见门开的声音抬起头,见到来人他淡淡笑了一下:“今日值得嘉奖,还没派人去喊,自己就来了。”
“你不会又准备让我研墨吧?”
“那你想干什么?”
“你昨日不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吗?”杨清一走到他面前,“你教我写毛笔字。”
“你不会写字?”朱由检吃惊地抬头,“那你认得吗?”
杨清一心中尴尬无比,她作为一个现代女性,能识得繁体字已经很好了,想当年导师要求识认繁体字的时候,她把手机字体都换了,硬是磨了几个月才认得。所以,不会写毛笔字不也是很正常吗?她小时候又没被家长逼去练书法。
于是她腰挺得更直,嘴硬道:“认得自然是认得,只不过没有动手实践过,理论知识我还是没问题的。”
朱由检看着她,只觉得不可思议。段寒多次说她文学底蕴深厚,竟然不会写字?
难道这也是大爆炸的原因?
看来他得再去问问陈大夫了
杨清一见朱由检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愿。“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也不要你怎么教我啊,就教个握笔、运笔,总可以吧?剩下的我自己练呗。”
朱由检嘴角的弧度更大,“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有有求于人的一天。”他拔高了声音对着门口,“徐应元!”
门被轻叩两声之后,徐应元推门而入。
“王爷。”
“再准备一套文房四宝。”
徐应元诧异地看了一眼杨清一,似乎明白了什么。“是。”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离去的背影,低笑:“其实我那天,只是随便说说。”
杨清一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这个人恶趣味也太浓了。
朱由检看着杨清一难得的吃瘪,又是“哈哈哈”笑了几声,没想到这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半晌,徐应元又进来了,只是这次手里多了笔墨纸砚。他将笔墨纸砚一一放在了桌子上,便又退下了。
“过来吧,别傻站着了。”朱由检指了指桌子。
杨清一依言过去,朱由检便开始认真教她。
只是教了不久,杨清一便有些烦躁,她又不是不认识字,为何让她老是练这些横竖弯钩的笔画?
“王爷,是不是我讲的不够明白?那我便再次重申,我不是不认字,我只是不会写。”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一直教我这些?直接教我字即可啊。”杨清一急躁地道,甚至忽略了自己的无礼。
朱由检拿笔杆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是基础。”话语中微微带了点呵斥的味道:“急于求成。”
杨清一摸了摸脑袋,恼怒地看着他,不服气道:“那我也不要学楷书的笔画。”
“那你想学什么?”
“行书。我喜欢行书。”
“楷书乃官方正统字体。”他不置可否。”
“我又不做官。”杨清一撇了撇嘴,“我写字只是图个方便,更是因为我乐意而已,我何必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