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遮遮掩掩,自然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维鲁特深知大局为重的道理,只是抹不去的那点愧意让他始终不能抬头,半晌才感慨着应了句:“我明白。”

长老看他面色渐缓似乎已经想通,便不再多提这事了,柔声吩咐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看你最近精神也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他朝屋里挥挥手,顿时飞出两瓶浅绿色药水,笔直落到手心:“每晚睡前喝一点,静气凝神,不要多想了。”

“……多谢老师。”银发青年虽然和老师起了点争执,却也没有别别扭扭推辞,起身后又下意识朝莲池边打坐的黑袍身影看了一眼,才揣着满腹心思走向来时小路。

长老这次也没去送,等到他转过矮树林消失不见,才微阖了眼瞄瞄桌上那叠文书,仿佛自言自语道:“怎么样?”

“克洛诺少爷心里始终徘徊不定……在下也难以揣摩。”枯荣依旧盘坐池边,漫不经心答着话。

看来刚才那番话也没起多少效果,得再想想办法才行……他脑海急速转了几个念头,又将它们全都藏回心底,捧起桌上那杯清水绕开了话题:“她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你久在京城,不知道圣塔里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神力退化症?”

“关于这点,在下倒真是未曾听过……”枯荣默然想了片刻,又斟酌着提议道,“圣塔内神力能量无限充盈,力量者身在其中,绝难产生退化反应……或许,可以仿照此法,创造一小片封闭的神力结界……”

“神力结界……你知道方法?”长老提起了点兴趣,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阁下说笑了,以在下这点程度,在圣塔根本排不上台面,阁下要是想弄清楚这事,还得靠那位……”枯荣干笑了几声,别有所指地看向东方。

长老也随他转向那渐渐升高的金色朝阳,心中暗自琢磨。在他多年的苦心埋设下,京城乱象眼看将起,而这紧要关头,他却因为那个人的身体状况分不开身,无法亲自前去攫取果实……他对此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算难以抉择。毕竟圣塔内强者无数,他又不能暴露组织的存在,单靠玉王的力量,能掀起多大波澜恐怕也未可知。比起飘渺不定的成果,当然是眼前之人的生命安全最为紧要。

他思虑片刻终于拿定主意,抿了一口便将水杯放下,轻声对枯荣吩咐道:“你尽快赶回去,替我盯好这件事,届时……我会派人协助你。”

“如您所愿。”心灵术士终于获得了返京许可,斗篷中隐藏的干瘦脸庞也不由勾出点笑意,起身施礼后慢慢悠悠离开了。

长老依旧端坐不动,和煦的阳光流淌在他身上,那滚烫热量也难让他千丝万缕纠结的心思稍有转移。真是多事之秋啊……他看着远处飘飘摇摇的红树林,轻叹了口气,将桌上的文书随手一抄,迈着小步向屋内走去。

东郊使馆内,舜向今天的值守者们安排完加强监视的任务,让他们各自出动,便还是默默立在窗前,望着屋外连绵的古树出神。

屋里此刻就剩他一人,尽远被他借口再查一遍资料调去了楼下,因为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曾暗中派人保护——虽然出于好意,但事前不加告知,现在说起总是有些尴尬的。他正等着那位知情人到来,心中转过几个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击声。

“进来。”他瞬间回头,一个身穿青色军服,仿佛卫兵般的身影悄无声息踏入了房内。

“殿下,您找我?”那人摘下军帽施了个修士礼,平凡无奇的面庞上毫无表情,仿佛木刻一般。

舜也不说废话,点点头就直奔主题问道:“克洛诺送礼物时,你可在场?”

“在场。”

“他身边可曾看到行迹诡异之人?”

“并未发现,他身侧只有伯爵夫人在场,也没见任何神力迹象。”

“……之后还发生过其他可疑之事吗?”

“没见有何异常……”护卫稍稍回忆了昨晚的经过,毫不迟疑地回道,“在那之后,有个自称洛维娜女士管家的老者也曾送来礼物,不过并未多言。”

洛维娜夫人的管家……是叫路易斯的那位吗?舜因为上次演出之事,在京城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还有印象。若说是偶然相遇,送件礼物表示心意倒也正常,可他总觉得这整件事都透着古怪,决定从头问个明白:“你把昨天所遇都细细说给孤听。”

那护卫便一五一十把晚宴上听到看到的全都吐露出来,皇子听罢也不吭声,锁着眉头静思片刻,就挥手让他退下了。屋里静悄悄一片,舜心中却是各式杂念纷纷而起,理不出头绪。他想不通那刺客首领看似完全不想亮明身份,为什么会送出这样的礼物,更对老管家的那句“定好的东西”深觉诧异,然而他也不能为此直接去问尽远,以免暴露自己私下的小动作。正是烦乱之时,门外又传来了几声轻击。

“……进来。”他沉浸在思绪中没有立刻回应,等到转身才发现来人已经自顾自推门而入了。

尽远夹着厚厚一叠文书走进房内,反手带好门,回头看到舜面色茫然地盯着自己,忽觉异样:方才会议上,皇子还是雷厉风行地在发号施令,怎么一转头又显得这么犹疑不决了?

他才刚出了岔子,现在难免还有些心惊,好在他向来面无表情,旁人也难看出差别。他把带来的资料文书往桌上轻轻一放,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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