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魔鬼营遭到福王派兵剿灭,说他们是沧翎一族余孽。”
牡丹花盛开的洛阳。
魔鬼营被剿灭的消息很快传到王宫,凤君临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幅画出神,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直起身来:“凤若溪?!”
那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画面,凤君临不敢去想。
十年了……
自从凤若溪被拉下太子之位,行事都小心翼翼,从不敢都半分的行差踏错,生怕被自己抓住把柄。
今日是怎么了?
难道……他终于忍耐不住,下定决心要与他翻脸,为琉璃报仇?那么,是琉璃的计策成功了?
以自己之死逼迫凤君临起兵造反,然后让他们兄弟相残,沧翎一族借势起兵。
这个计划,真的是很厉害呢,他听到的时候都很震惊。可是他不得不答应,因为那里面,也有自己的私心—只要凤若溪敢起兵,自己便可以借口除去这个后患,毕竟自己的位置是如何得来,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如有一日凤若溪用遗诏说话,恐怕自己身后,将是骂名滚滚。
“这难道是琉璃最后的复仇么?”那个有着鹰一样眼眸的老者站在他的身后,已然洞悉一切:“这孩子,我们屠戮了她的同族,她就借他人之手毁了我们的最强后盾,真是狠心。”
老者的提醒让凤君临顿时像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过来,他看着那盛开的牡丹,突兀的想起,她是那样狠绝的女子。
记忆扑面而来……
夜汐死去之后,遭受重创的凤凰楼,好几夜灯光没有再亮起。
一个人抱膝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琉璃眼睛里的泪,即便是在埋葬夜汐的那一刻,也没有落下来。
凤君临站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此刻被绝望淹没的女子,担忧的唤她:“琉璃……”
“君临,你说,是谁杀了我的夜汐?”
她不哭,自嘴角扯起一个忿恨的笑,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的黑暗,轻声问。
“我不知道。”
他能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却依然不曾看见她的半分软弱。他知道,痛到极致,她已然连眼泪都流不下来。若是告诉了她真相,必定是在毁了她。
“我知道,是他……”头也不抬的站起身来,琉璃紧握的双手,指节在咯咯作响,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恨意,“一定是他!”
琉璃说出来的话让凤君临吃了一惊,他讶异的神情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是口气已经暴露了他的恐惧:“谁?”
夜很黑……
乌云遮蔽着原本清亮的天空,将月亮隐藏进无边的黑暗里。
琉璃并不回答凤君临的话,只是瞪大双眼,愤恨的盯着远处:“只有他!!”
说罢那话,她竟是从腰间抽出剑,径自冲进了那寂静的黑夜里,甚至连凤君临惊恐的呼喊声都没有听见:“琉璃!”
树林,小山一样的帐篷。
暗夜深沉,帐篷里的孩子们睡的安稳,只有身着黑色斗篷的老者静默的伫立着,双眼出神的望着远处。
“受死吧!”
忽然,女子愤怒的呼喊声伴着阵阵疾风从背后袭来。在利剑快要刺到老者的那一刻,老者吃惊的蹙眉,快速的转过身来,合起手掌夹住剑锋。
“琉璃,你干什么?!”
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老者终是看清了来袭者的面目,便收起即将出手的暗器,蹙眉怒喝。
“告诉我,为什么杀夜汐?!”
女子愤怒的嘶吼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小筑里所有的灯光渐次亮起。小筑里的少年们全部跑出门来,吃惊的看着此刻面带怒容的琉璃,以及那个重新恢复了淡漠面容的老者。
“姐姐,你怎么了?”
年纪最小的孩子,睁着无辜的双眼,跑过去惊恐的拉了拉琉璃的衣袖,不解地问道。
听见孩子的呼唤声,琉璃的心猛地一惊,却依然没有收起握在手里的剑,以及盯着老者的愤恨目光,只是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孩子头,继而将他推开:“闵儿乖,进屋去!”
“今日,我定然要为夜汐讨个说法!”
老者缓慢的眯起眼睛,有些愠怒的看着琉璃,不知她今日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却又因夜汐的死不忍多加责备:“琉璃……”
然……
“流金袭月!”、“疾风碎月!”、“弥星遮月!”、“御剑斩月!”
话还没有说完,琉璃已经持剑来袭,速度如疾风一般。
“覆月四式!”老者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呼,似乎没有料到她一开始便用了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琉璃,你疯了?”
然而,她却不答话,只是蹙着眉,目光冷漠的再次袭来。老者迅速的躲开,继而站定,回身反击。
两个打斗的身影像是两束光芒在黑夜快速的移动,人们分不清两人的胜负,只听见黑夜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一炷香之后,两个身影终于分开,胜负瞬间已定。
“唔……” 只见琉璃后退几步,用剑支撑着跪在地上,愤恨的看着老者,“即便今日耗尽真力而死,我也要为我的夜汐报仇!”
老者也并不辩解,只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远方,云淡风轻的口气:“你死了无妨,可是,你忘了海笙了么?”
“海笙……”
听见那个名字,琉璃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是为了他走上了这条不归途,难道现在为了夜汐,你便不再顾念他了?”看见琉璃的反应,老者的嘴角忽而泛起一丝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