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清仍记得那些活死人被打倒之后,反身爬起来的样子。那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扭曲的动作,跟这个薛如壁,是多么相似!
怪不得他刚刚看到这个动作的一瞬间,总觉得似曾相识。
赫连戎川看着晏长清沉思不语的表情,道:“想必你也猜到了。这位姑娘的动作颇为诡异,却没有自我意识,仿若活死人。”
“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能被制住心神?”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发问。
“用蛊。”
赫连戎川的一句话,让人群炸开了锅。
“用蛊?这不只是流言吗?”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世间?也太可怕了吧!”
赫连戎川道:“我曾耳闻,虫蛊皆渴血,刚才便以鲜血相诱,果然奏效。定是虫蛊无疑。”
晏长清陷入了沉思。南尧有擅蛊术者,可撒豆成兵,以白骨为将,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怀疑过。
赫连戎川道:“敢问各位,那百崖寨的人,可是打南尧而来?”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回答。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装着胆子说道:“没听说过什么男尧女尧,但是有一次碰到寨子里的人出来溜达,听到他们说,要把钱都带回什么,什么阑都去。”
晏长清心里一动。阑都,正是南尧国的都城。
赫连戎川道:“人们皆知南尧国,信鬼神重淫祀,。却不知南尧亦多蛊术,只道是传说。实际上,蛊师虽然极少,却的确存在于南尧。中蛊者发作时会失去自我意识,四肢僵硬,只听蛊师的召唤。”
围观者闻言纷纷后退几步,惊慌失措。老板娘惊出一头汗:“蛊师?你是说那下蛊的人,难不成在这里?”
“那倒未必。”晏长清道:“若是有人真在此纵蛊,断没有留下活口的意义。”
老板娘心有余悸摸着胸口,问道:“既然没人操控,那这位薛姑娘,怎么疯成这个样子?”
晏长清一边思索一边说:“想必蛊毒和其他毒一样,都是按照一定的时辰发作的。许是这位薛姑娘不堪蛊毒的折磨,想办法逃了出来,却没想到半途发作了。至于为何会遇到这个男人……”
老板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嗨!一定是这薛姑娘逃跑路上,发了病,正好被这男人捡到了!怪不得今日我看这女子被着这男的带进客栈时,举止神态皆有些怪异。可那男的一脸色眯眯急不可耐的表情。这样的狗……男女我见得多了,也懒得多问。嗨,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下作的蛊术,话本子上都没听说过,真是……”
晏长清看了看昏倒在一边,浑身是血却并未伤重不愈的男人。心中了然。如果薛如壁真是被南尧人的蛊术操控,那必然和他在深林里遇到的活死人一样,四肢僵硬,不畏严寒苦痛,如同提线木偶。甚至也如提线木偶一般,惧火。所有,怪不得这薛如壁要用烛台伤人。想必是那男人自己拿过了烛台来,却没想到上面明晃晃的烛火是中蛊的薛如壁最畏惧的,为此才出手伤了人。
至于这薛如壁蛊毒发作后为何变得放浪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