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的成长仿佛只有一瞬，甚至说不清到底是哪根筋一下子就通了，很多从前觉得至关重要的事情也就变得无关紧要。
黎簇发来消息说，那些人看起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让梁湾这些天小心一点，怕是很快就要被带走了。
梁湾接到消息的时候正窝在被子里等张日山做好早饭来叫她。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连带着这条消息将手机里的所有微信、短信消息清了个干净。
她裹着棉被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看窗上结的冰花。明明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而已，这些人竟然连年都不过，真是没有仪式感的人。
思忖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抱住，张日山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会冷的。”
从那夜之后，梁湾和张日山之间的互动仿佛多了一点什么，梁湾想了很久，才发觉那是依赖。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冷静淡定，但他已经开始尝试把心交给她了。
想通的时候梁湾有点暗喜，随后紧接着的就是心疼。她知道她真正得到了一个人的心，也知道从此之后，他不再无坚不摧，他有了软肋。
她不舍得让他有一丁点的难过，可她也知道，一旦自己卷入了那场风波里，他必然是会难过的。
和当初进沙漠不同，这次会发生什么，谁也掌控不了。虽然黎簇说这是吴邪的又一次布局，可梁湾知道那不过是用来骗骗小孩子的话。吴邪这么做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九门渐渐失控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毕竟现在这些小辈不像佛爷那一代人一样情深义重。论资排辈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果想重新掌控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利益趋同，或者，更干脆一点，打到他们服，杀到他们怕。
黎簇有一句话说的还是挺对的，人嘛，想要什么东西，必然要付出什么东西。
她既然想要这一世和他安稳度日，这个险就不得不冒。
“在想什么？”
久没听到梁湾的回答，张日山皱了皱眉，扳过她的身体面向他，下意识想去读她的表情，却发现他第一次看得不甚明白。
“没什么啊，”梁湾耸了耸肩：“我就是想看看今年北京会不会下雪。我一直特别想在下雪的时候去逛一逛故宫，可是从前医院忙，北京下雪的时候也少，所以从没成行过。”
张日山笑起来：“你要是想去，等下次下雪的时候我带你去。”
“说定了啊，拉钩。”梁湾从被子里伸出手，特别认真地看着他说。
“好。”他从容和她约定，揉了揉她的头发：“换好衣服出来吃饭吧。”
梁湾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低着头从他身边蹭过去躲进了洗手间。
或许在张日山看来，这只是梁湾一时兴起，玩性大发。他既然觉得非她不可，当然她的任何要求都愿意满足。毕竟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其实说不上长。
早饭过后，梁湾在门口送别去新月饭店坐班的张日山，在沙发上从早上8点呆坐到11点，直到她觉得再拖下去也没有用的时候，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张日山交给她的钥匙和她自己的手机放在鞋柜上，出了门。
她知道张日山派人跟着她保护她，所以也就假装回家拿些换洗衣服，淡定地坐上陆柯留下来的那辆黑色路虎。
车子平稳地行驶到她家楼下，梁湾交代了司机一声就上了楼。
站在门口的时候梁湾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握着钥匙的手微微发颤。
她推开门，家里一切如常，连黎簇那日吃过的零食口袋都还在桌上。
梁湾努力装作平静地往里走了两步，果然感到后颈一阵钝痛。
“麻蛋，下手这么狠。”梁湾疼得在心里爆了句粗，然后果断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