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学校没有课，两个姑娘一人手捧一杯饮料溜达着往校门外走。
“你那个叔叔现在怎么样？”午后阳光正好，但随意提起的话题很明显让人不大愉快，话音刚落，身边的温度已经低了两度，片刻后才听到对方回答的声音。
“还能怎么样，家有娇妻外有红颜，女儿还聪明能干，除了没有儿子，大概是任谁见了都得羡慕的人生赢家。”梦诗雅的声音一惯温柔，平平常常的话让她说出来也总带着几分缠绵的味道，但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虽然平静，到底带了几分阴冷的味道。
顾随意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样，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必然不平静，却也并不出言安慰，在走了几步后，停下来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做？是要报复吗？”
听到这话，梦诗雅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呆愣片刻后惨然一笑，这是随意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力的她，“随意，如果我说想要报复，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有时候的顾随意真的有些讨人厌，直白残忍毫不委婉，就如此刻，她偏头想了一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直接。”梦诗雅笑得发苦。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在普通人眼里，‘梦之’的确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那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呢？”好奇中带着分试探的口气。
“虽然难搞，还不至于坚不可摧。”这个时候的顾随意，认真的声音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她的话是真的，整个人都多了一种让人觉得安心信服的力量，再不见昨天晚上任性随意的模样。
随意说完又看了她一眼，“但这种事我绝不会帮你。”
“……我知道。”本来也不抱这样的奢望，作为朋友，随意帮自己的已经够多了，即便她真的在这种事上置身之外，只凭当初的帮助也足以让自己一生感念。
何况随意自己也有难处，同样作为朋友，梦诗雅也不会想要成为她的拖累，只是，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觉地鼻子有些酸。
“不过，”眼前的女子眼波一转，话音也变了一个方向，“只是出点儿主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你也不用委屈地想哭了，我不会安慰你的。”
“顾随意，”无数a大学子心目中的女神终于发飙了，真真切切是被气的，换做谁在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时，突然被人恶趣味了一把，恐怕都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只是吼完后，想想又难免有些感动，她是要告诉自己，虽然她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但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只是，这个人，果然是没有什么煽情的天赋。想明白的梦诗雅好气又好笑。
——
“小姐今天在学校过得开心吗？”开车的阿纲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美丽女子。
听到她的问话，原本慵懒地斜倚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女孩眼睫一颤，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瞬间，整个后车座似乎都发出了光来，可也只是一瞬，女孩的眼神已经恢复平淡，这一番变化，专注于开车的阿纲正好错过了。
清淡中带着几分情绪地声音响起，“有什么可开心的，学校里还不就是那点事儿。”
“我听说有人向小姐表白了。”阿纲的声音恭敬中带着几分试探。
“听说，”女孩状似认真地品读这两个字，然后玩味一笑，“真的只是听说吗？阿纲，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小姐恕罪，”阿纲显然并不慌乱，“但……这是先生的吩咐。”
顾随意笑笑，不再理会这个自作聪明的下属，拿起一副墨镜戴上，遮住了眼里嘲讽的神色。
——
顾家的老宅坐落在远离都市繁华的近郊，即便是开车过来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所以除了家族聚会的时候，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伺候的佣人就只有顾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个人，除此之外，来得最多的，就是最受老爷子宠爱的顾家大小姐——顾随意。
看着眼前这座价值连城的别墅，顾随意却淡了神色，细看去，眼底还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厌弃。车子是不能开进去的，所以阿纲只送到了门口就掉头离开了，她也只能自己走进去。
刚走到前面的庭院，就遇到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眼前正在跟老爷子你来我往下着棋的人，不是昨晚才见过的容止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明显不开心的语气。
“好久没有来拜访老爷子了，最近有时间，专程来聆听老爷子的教诲。”容止的声音温和，人更是谦逊有礼，只比得一来就“咄咄逼人”的她有失风度。
“爷爷，既然容公子乐意陪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这里清净了再来看您。”随意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也不顾已经有些酸的小腿，直接转身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看着这样忤逆任性的孙女，刚刚和容止相谈甚欢的老爷子顿时怒了，“家里有客反而甩手就走，这就是你学了多年的礼仪教养？”
“我自小丧母，父亲另娶，无人依傍，哪儿来的教养？”顾随意停下步子，转身的时候已然红了眼眶。
眼前的女孩任性倔强，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只是看着这样的她，容止只在心里冷嗤一声。装模装样，一惯是她的长项。
看到孙女这幅模样，顾老爷子心里刚起的火瞬间熄了大半，罢了，总归是顾家对不住这个丫头，多宠她几分也没什么，何况刚刚的自己也确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