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舟原本没将赵侍郎放在眼里,可赵侍郎突然对龙星图展现出来的关切,令他十分不悦!
“赵启明,龙星图是本官的人,本官自会处置,你激动什么?”
他疾言厉色的斥责,虽说符合他一惯的护短风格,但当众将下属官员说成好似内人般,总是叫人听起来有种暧昧之意!
赵侍郎脸色愈发苍白,眉眼间浮起几分难堪之色,从前他只是觉得厉砚舟待龙星图一介草民师爷未免太过荣宠,可现今他才明白,厉砚舟的所做所为,一直都在宣示主权。
赵侍郎扭头,迎上厉砚舟警告的眼神,许是被压制太久,激起了他内心的反抗意志,他竟冷冷地嘲笑道:“本官挂念同僚,何错之有?”
“多管闲事!”
“龙大人是皇上的臣子,可不是厉大人府上签了卖身契的奴才!”
大敌当前,两位朝廷重臣竟然反目,当场呛起来了!
周愠当即生怒,“吵什么?龙大人都死了,你们还有闲心争论长短?”
那两人倏地闭嘴,各自神色痒痒。
然而,未曾料到,慧真竟也失去了淡定,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真把龙星图杀了?”
“我们潜藏在皇觉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杀尽狗官,为夏大人报仇雪恨吗?”
“韩童”理所当然的辩驳之词,直接惹怒了慧真,他大掌一伸,推开“韩童”,便要进去佛像秘道,查探究竟。
“韩童”身形一闪,挡住慧真去路,“你走了,这些狗官怎么办?逃过毒蜂的漏网之鱼可不少!”
慧真额上青筋暴起,“我现在只想知道龙星图是生是死!”
“为什么?”
“因为龙星图活着的价值,比杀了所有文武百官都大!”
这句话,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服,尤其是周捷,手掌按住心口,气得浑身发抖!
“韩童”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眼角,询问道:“这又是为何?”
慧真没好气地解释说,“就算把狗官全部送去十八层地狱为夏大人陪葬,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夏大人在史官的笔下,在全天下老百姓的眼中,仍然是个贪赃枉法,置万千黎明百姓于不顾的史上第一昏官!”
话及此处,看到“韩童”依旧不急不燥,脸上毫无表情,慧真脱口大骂:“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们要为夏大人洗清冤屈的约定,你忘记了吗?你看看朝廷上下,有哪个人既有魄力又有能力接下此案?只有龙星图才能查明真相,为夏大人正名!”
从武阳县牛棚藏尸案开始,关于夏之淮含冤的说法,便在京中私下里传了开来,只是尚未开堂公审,且三法司未曾正式禀报老皇帝,所以没人敢搬上台面议论。
而今日,皇觉寺的凶杀案,竟然又牵扯出了夏之淮,慧真竟是陈生所扮,且口口声声要为夏之淮平反报仇,随着夏之淮的名字一遍遍地被提起,躁动的百官,竟渐渐归于平静。
“韩童”没有生气,他略略垂下眼睑,叫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他道:“可是你滥杀无辜,夏大人泉下有知,岂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