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帕子,杵着拐杖慢慢朝外面走。
侧眼,就看到了蹲在哪里吐的肝肠寸断的赤小豆。适时的递上了帕子。
“好些了没有?”祖宗在不皱眉的时候,此刻的他竟是多了几分的柔和。
赤小豆用手绢放在自己的唇上捂一捂,闷了许久之后。骤然松开呼吸了许多新鲜空气,这才大梦初醒一样道:“无事的,只是这里的人都太热情了,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才有了这失礼之态,还望您能多多谅解,别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心上……”
“你受伤了。”祖宗灰色眸子看着蹲在地上的赤小豆平静道。
赤小豆打了一个冷噤,赶忙又把丝帕用来捂住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鼻孔猛吸了几口夜里带着寒露的风气。
“伤口在背上,就是不知道伤的到底是如何,处置的方法估计不大对,开始恶化了。”祖宗灰眸平静的开口道,但又似乎是话里有话。
赤小豆难掩自己的忧虑神色,伸手摸到后背的血液完全是不复当初寻常人的那种血腥浓厚之感。
有的只是清亮且透明之感。那些血液的颜色不仅仅不是红色的,而且还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金色。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是一般人……也明白了九哉圣人那家伙当真的好大的算计,竟然让鹿行把你带到了我这里来。”灰眸老人杵着拐杖在地上敲击了两下,朝着前方又继续多走了几步。
“原来是一只小凤凰啊...”他喃喃的自语说道“竟然就连凤凰这种东西都可以找到。也亏得是我和这么个家伙有点缘分,不然我就把你给抽筋剥骨,要知道你的骨头用来熬药可是有了不得的功效。”
夜里寒露大,这件事情暂且只有我知晓。对于旁人你都要多加小心才是,你现在犯的这种愚蠢的错误,没有第二次。
不然若是下一次遇到了一个完全不识货的家伙过来的话,赤小豆就会背负上一个天大的黑锅四处游荡,因为很巧,能够改变血液的颜色的魔族,在人群之中四处撒网披着人类的表皮,到处的撺掇。
所以对这件事情一定要花出一百倍的心。否则小命以后指不定就怎么没有了。
这样就能够解释了为什么鹿行会在快要到隐宗的附近被魔族打伤了。在隐宗境内为什么会有魔族的出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姑娘引起的。
要知道这个小姑娘非常重要,能够封印整个的大阵法,重新将魔族镇压的方法里面……
他自然不会让赤小豆陷于危难间。会去帮助她,但具体走到哪一步的也就只能说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些伤口遗留下来的痕迹可以证明了,赤小豆所带来的魔族据对不是现在到处肆虐的那些低等的魔族。
追杀赤小豆的魔族等级非常高……
拐杖和地面的连接点,拐杖就那么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像是一块结满了蛛丝的瓦砾,骤然出现了深不可见底的大洞。
面前这个被称作为祖宗的人,虽然面上瞧着是极度的平静,但是内里波涛汹涌的让人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夜风沉沉,被称做祖宗的人,眸子里的黑漆是沉了又升,又一次次的的落下。
半息之后,方才关于眸子里的潮汐肆虐,似乎只是一场经年不见的旧梦。在梦里跌宕沉浮起。
他像是一个极为和蔼的平凡的老者一样,沉吟了片刻后对赤小豆说:“夜里风大,回去仔细些。”然后手就是那么一抖,一张披肩就那么毫无预料的盖在了赤小豆的后背之上。
方才那些被血水打湿了衣衫,无论是不是鲜艳夺目的金色还是正常殷红的血色。此刻都化作了一道清风随之消弭无形。
赤小豆捂着嘴巴,觉得自己似乎是轻松了一些。被夜风轻轻携过了头发,赤小豆呆滞的往后就那么随意的一撩。背后伤口似乎随着自己方才的动作开始结痂然后脱落。
后背上像是有着吐着信子的小蛇,赤溜溜的在后面上治愈着那些粘腻的血肉模糊的一片。
那种感觉是极为的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在后方给了自己蒙头一棍子一样。
眼前这个被换组祖宗的人,赤小豆揉了揉自己将将被夜风打湿有些绷紧的脸颊。自己实在是看不透...他的身上并没有来自于那种九哉圣人独特直接的亲和力,那种让人觉得站在光环之中,非常温暖的感觉。
他给赤小豆的感觉更像是黑暗之中的一道幽光,你既看不透他也琢磨不透他。
那种绵密的就像有人用刀锋在你后背上乱划一样,要将你千刀万剐。
可是此刻这位大爷竟然不知道出自于什么样的心思,竟然开始柔声叮嘱了起来。
赤小豆裹了裹背后面前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岁,叫人猜测不透的祖宗送的毛毯。微微沉吟了片刻,还是极为轻柔的开口道:“谢谢。”
然后捂住自己有些发酸的胃,开始朝着自己居住的院子缓缓的走去。
那位祖宗显然是不放心的,叫人嘱咐了两个小丫鬟,赤小豆本来肚子有些翻滚,此刻开始极变得再一次的激荡起来。
怕是一个不小心的话就会脚后跟一软,分不清眼前四周到底哪里是哪里,东南西北在此刻的赤小豆眼里全部都是一个调调。
两个善解人意的小丫鬟登时便是带了自己的手,扶着赤小豆往院子里面走去。
待到赤小豆坐在桌面上合起门扉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桌面上似乎是多了许多的东西。
是一瓶上好的伤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