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心中微讶,不由又细细瞧了一眼。
那位少女长得倒是貌婉心娴,只是眉目间竟有一丝闺阁中难得的英气,与丘如意所认识的女子相比,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倒是她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看着极为普通,也没挂着人家名号,想来是暂时租借的了。
看来那女子是有意隐瞒身份了,虽然她衣着穿戴亦不显山露水,不过只看她周身的气派及她身边的丫头,便知其家中必非寻常百姓之家。
她面上的怒气分明是冲着安氏兄弟而来的,也不知到底和他二人有何瓜葛?
丘如意正心中胡乱猜想,于氏却已经出声提醒女儿坐稳了车。
丘如意只好缩回身子,眼睛仍忍不住地又看那女子一眼,不想那女子也正看过来,二人对视,丘如意便被捉了个正着,不由红了脸,心虚地冲着那女子笑了笑。
那少女看到丘如意的面容,面上也不由露出惊讶来: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姑娘。
那少女又见丘如意丹凤眼斜挑,倒象是个有脾气的,便立时在心中喜欢上了丘如意,又见丘如意正对自己含羞而笑,便不由冲着丘如意友好地一笑。
这时丘家的马车已经往前赶去,丘如意瞧见,不及反应,人已随车往前去了。
车内于氏等人不知,倒是后面跟上来的丘玉娟悄悄关上了车窗。
她方才看到丘如意二人的互动,不由靠坐在车中,心中着实暗叹,丘如意倒真是个运气好的,这一进京城,便与未来的皇后娘娘碰了个正面,想来她前世也是如此与皇后娘娘相识相知的吧,只可惜她却不知珍惜,明明背靠大树好乘凉,却硬是把自己的人生路走到那般境地。
再说那少女静静看着丘家人过去,面上又是乌云密布,她身边的丫头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咱们快些回去吧,咱们今天出来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回去晚了,小心老爷担心。”
少女闻言,不由咬牙道:“老爷他还会担心我?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只醉心权力,心里哪里还会有我这个女儿?”
丫头忙笑道:“小姐说这话可就不公道了,府里谁不知老爷最是疼爱小姐的,几位公子捆一起拍马都赶不上您的。”
少女面上便带了些许笑容,一时又恨道:“他若真疼我,怎么就把我许给那样的浪荡子。”
丫头语塞,不由默默低下头来。
少女沉默半响,自我劝慰地叹道:“说来也不怪父亲,当日看他是个好的,谁能想到不过几年时间,他竟会变成这般模样,他又是皇室宗亲,只有他嫌弃我的,断没有咱们上门退亲的,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命苦罢了。”
少女叹一回,恼一回,终是无精打采地让人赶着车离去。
而此时,丘家众人已经来到丘荣在京城的宅子里。
这是一处四进的庭院,在京城算不上大宅子,却也够丘荣一家住的了,如今段氏母女及丘若兰住进来,又加上各自的奴仆,虽有些挤,却也热热闹闹的,无论主人客人都心中喜悦。
段氏这边收拾妥当,便过来和于氏商议往卢国公府投拜帖的事情。
于氏不由沉吟起来。
她往日进京,知道卢国公夫人不待见自家,便也不敢自恃救命恩人,往她府中投帖,免得彼此尴尬。
便是这次进京,她也是不想投拜帖的。
段氏听了却不以为然,笑道:“原本两家无来往,且他家又被封了国公,他不开口,咱们也不好凑上去。如今却不同往日,年前她可是邀了丘家的人去她庄子上玩耍,两家便算是走动起来。况且我听说他家的大公子与承儿也走动密切,如今咱们进京,若是不说一声,倒是失礼了。”
于氏心里便明白过来。
段氏此次进京,本就是为了丘茗的官职上下交结打点的,此时定是打了借助卢国公府之力的主意。
偏段氏年前没见到卢国公夫人,这乍一进京,倒不好贸然投帖,这才拉了自己一起行事。
于氏本与段氏交好,又是顺水人情的事,便从谏如流,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明日就着人把咱们的拜帖一同投过去。”
段氏便笑道:“多谢姐姐成全之意。”一时又叹道:“当日对她家多有怠慢,如今她家又富贵起来,也不知她给不给咱们这个脸面。”
于氏心里也没把握,勉强劝了两句就作了罢。
第二日,于氏便命人送了拜帖去,当天果然没有音信,又等几日,仍没动静,这妯娌二人便知是没指望了。
幸好段氏也不仅仅指望卢国公府,当日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理投的拜帖,能进卢国公府自然好,不能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惆怅一会儿,便又鼓满了精神照着先时的计划忙自己的去了。
倒是丘如意听了这个结果,悄悄和丘玉娟咬耳朵道:“等你嫁进卢国公府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书呆子,敢将未来岳母拒于门外,胆子不小啊。”
丘如意话音未落,便换了丘玉娟的一阵轻捶,姐妹二人一时闹作一团。
原来丘如意先前因丘玉娟的骤然大变,心生敬畏的同时又自惭形秽起来,不敢往前,昔日亲密的姐妹二人,倒是生分起来。
如今同住一处,几日相处下来,丘如意才发现丘玉娟不过是外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内里性情仍同往常相差不多,因有十来年的姐妹情谊的底子在,几日过后,便就亲亲热热起来。
二人能再次亲密起来,也是丘玉娟乐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