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因为今天做客,心头兴奋,虽一夜未睡好,但直到上车前,精神还是满满的,连于氏都没有看出来。
从丘家往家庙去的道上,倒是道路平整,一点也不颠簸,只是有点摇晃,丘如意被摇晃不多时,昏昏欲睡,支撑不住打起瞌睡来。
于氏瞧见心疼,忙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睡了,以命人小心赶路,于是原来半个时辰的路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眼见快到家庙了,于氏便轻推女儿,道:“快醒醒,马上就要到你伯娘家了,别到时睡眼惺忪失了礼数。”
丘如意闻听,一轱辘坐直了身子,伸一伸懒腰,喟叹道:“再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于氏睃一眼女儿,伸手扯过她来,帮她把方才睡觉时蹭松了的头发拢一拢,左看右看,仍不满意,便自头上拔下一个小银簪子替她戴上,这才方觉得整齐了。
丘如意便涎着脸,笑道:“这支银簪子便算是送给我了。”
于氏被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刚要开口调侃时,就听丘如海在外面说道:“到了,伯娘一家早就等在这里了。”
丘如意透过车帘缝隙往外看去,便见车子驶进一所小院子里,一位美妇人已带着人迎在二门前。
于氏母女下了车,田氏便笑着上前说道:“快进屋里去,外面日头毒辣,赶了这样长的路,别热坏了。”
于氏歉意笑道:“累你久等了。”
田氏不搭这个话茬,而是伸手一把握住如意的手,对于氏笑道:“这便是咱们家的如意儿了,果是个美人胚子,青出蓝更胜于蓝,比你当年还要出色几分呢。”又对丘如意说道:“这么些日子终是把你盼来了,你妹妹可是天天念叨呢。”
于氏也在旁笑道:“她也是天天的念叨,那日礼完佛大中午地就往回赶,谁知还是错过了,悔得什么似的。”
田氏笑道:“也难怪她们如此,咱们家也只这两个女孩儿,感情自不比寻常。兰儿快来进见你婶母和姐姐。”
丘如意早在田氏拉她手时,口内叫着伯娘,恭身行礼,等到田氏话音落下,丘若兰也上前对于氏行了礼,又对着丘如意清喉娇啭,低低叫道:“若兰见过姐姐。”
丘如意一进院里就看到田氏身边站着一位幽静如兰的窈窕少女,便知是堂妹了。
此时二人对面而立,越发把丘若兰的容貌看得清楚,当真是眉目如画,娇如春花,丽若朝霞,再看丘若兰也正偷着打量自己,二人目光相接,丘若兰便羞红了脸,低眸浅笑,丘如意立马便喜欢上了这位堂妹。
众人进屋分主宾坐好,丘如意坐在母亲身旁听她们说些家常话,屁股下便如硌了东西似的,扭来扭去不安生,于是换来母亲于氏暗地里的几个白眼。
田氏瞧见,便对女儿笑道:“兰儿,你姐姐坐了一路的车,必有些乏了,你陪她去房里歇息一下吧。”
丘若兰乖巧地答应着站起身来,丘如意早就巴不得这句话了,生怕田氏反悔似的,赶忙起身又给丘若兰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告退来到丘若兰的房中。
丘若兰虽是主人家,却尚有些腼腆,丘如意见她只是含羞抿着嘴儿,便笑道:“天下的事情真是神奇,之前我还哀叹自己形单影只的,没个相得的姐妹,不想老天就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丘若兰亦娇媚笑道:“我自小长在南边,也没想过千里之外的顺阳城会有一位如此亲近的姐姐,今天终得相见,心中亦感激上天,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教导。”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没几句便相熟起来,丘如意又拿出香囊来送给丘若兰,丘若兰面现惊喜,连连赞扬其巧夺天工,丘如意心里越发的舒畅起来,二人关系也就越发地亲密无间。
这时丘如意又趁着喝茶的工夫,细细打量丘若兰的闺房,只见室内狭窄摆设简陋,甚至比不上自己家里小丫头的房间,不由皱了眉头,再起身看院里,才发现虽说这是个二进院子,却小的可怜。
丘如意留了心,就慢慢从丘若兰口中得知,内院三间正房,田氏母女住着,另有两间厢房,一间做库房,一间挤住着丫头婆子,外院则是丘如山兄弟带着家人挤在三间厢房里。
丘若兰叹道:“这算是家庙旁最好的院子了,还是那府里的婶娘费了好大的劲才调出来,不然更是窘迫,都不好意思请姐姐进来呢。”
丘如意听到丘若兰赞宋氏,不由一撇嘴,道:“信那府里胡说,她也就是个嘴上殷勤不办事的主。若真是有心,哪里挪不出个宽敞院子来。等一会儿,我去对母亲说,我记得我们家还有闲着的宅院,怎么也比这里强。”
丘若兰连声辞谢不得,便感激道:“姐姐既然有此美意,妹妹岂敢推脱。也是妹妹的私心,我艰苦些没什么,到底年纪轻抗得住,只不忍母亲这般年纪了,还如此受委屈。可是这置办宅院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如此就少不得打扰了。”
丘如意皱眉道:“咱们两家还说什么打扰,真真是见外了。再说了,以后咱们住的近了,长相往来,时时相伴玩耍,岂不是好?”
丘若兰却面带难色,说道:“自小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儿,如今有了姐姐,自然是极希望能时时与姐姐相伴一处的。只是我父亲对两位兄长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读书有成,偏这些年事儿多,一直不能安下心来,如果真进了顺阳城,怕他们要整日与家族的人来往应酬,虽说是应该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