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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川寒毒复发,夜半时分,我被宫人从榻上抓起。
入大殿之时,看到婢女端着血水,一盆接着一盆,跟生孩子似的。
再看到沈祁川的时候,赫然觉着他像是变了一个人,鬓角的白发很深,他冷得瑟瑟发抖,浑身经络深紫,疼得在地上打滚。
“陆姑娘,您可算来了。”喜公公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也不知为何,皇上今夜自野狐亭归来,便成了这般。”
他说这是沈祁川中毒最为厉害的一次,他也是怕了。
“野狐亭?”我蹙着眉头,“他去那儿做什么?”
“姑娘可能不知,皇上每隔三天便会去一趟,奴才也不知,您还是快些吧。”喜公公催促道。
我抓了匕首,在结了痂的血痕上又划了一道,鲜血落入瓷碗中,那般嫣红。
我心底恍惚,野狐亭是我初次遇见沈祁川的地方,他是沈家收养的孩子,自幼被沈家嫡公子欺辱,他们打他骂他羞辱他,可我是帝女,有无上的荣光,那日在野狐亭,我瞧着沈祁川那副模样,竟是生了疼惜。
我救了沈祁川,檀九与我说,那少年是头有野性的狼,要我多加小心。
可我却是自食其果,我端着药碗,沈祁川喝了我的血,神色好了不少,刚才还迷糊不清,此刻似乎平静了许多,皱着的眉头全然舒展开来。
“好了,不疼了。”喜公公悦色,说陆姑娘真乃妙手神医。
我坐在一侧,淡淡地看了喜公公一眼,我甫要起身,却不想被那只有劲的手抓着,沈祁川一把将我带入怀中,我惊慌间,触碰到了沈祁川的身子,竟是烫的那样可怕!
喜公公面色惊慌,想要上前,却被沈祁川怒吼一声:“滚出去!”
他钳制着我,不许我走。
我挣扎着:“沈祁川,你放手!”
“不放,夏时絮,你还敢逃?”男人凝声,像是在风言疯语一般,“孤松了一次手,绝对不会再松第二次。”
“我不是夏时絮。”
我反抗着,可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身上滚烫,眼底迷离,伸手撕碎我身上的衣裳,好似中了媚药一般,寒风浸透我的身子,男人俯身托起我,他低头轻柔地吻落在我的脖颈之间。
沈祁川将我当成了夏时絮,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不过是被毒所蛊惑罢了。
“絮儿絮儿”
他一声声,念入我的心底,我一晃神,差点被他给迷惑了,神智慢慢恢复过来,我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沈祁川愣了一瞬,门外有吵闹声,好像是宋泠儿来了。
我忙不迭地将衣服穿戴,可还是来不及了,宋泠儿怒气冲冲地进了殿门,她咬牙,满面凶狠:“你这个贱人,胆敢趁机爬上龙榻!”
“寒毒复发,他神志不清,将我错认成了絮儿。”我低声道,可迎面依旧受了宋泠儿一个巴掌。
“别跟本宫提起这两个字,恶心!”她冷声道,“血喂了吗,喂了就跟本宫滚出去!”
宋泠儿伸手指着大门,她过去,抓着沈祁川的手。
男人的声音很是平静,他也慢慢恢复了理智:“不得胡闹,是孤的错。”
“明明是她勾引你,蒙着面纱还不知道长什么恶心模样,皇上您当真喜新厌旧吗?”宋泠儿一秒入戏,她巴着沈祁川的腿,哭得动容。
沈祁川面色烦扰:“是孤错以为絮儿回来了,你回去吧,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