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不好了!”一名斥候连滚带爬过来,一脸见鬼的表情道:“那些白莲教徒消失了!”
“瞎说。”周千户骂一声道:“老子两千兵马,把个庄子团团围住,他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是真的!”斥候却道:“方才按大人之令,向他们通报船已经备好了,却发现石楼里已是人去楼空了!”
“什么?”几位大人脸都绿了,怎么可以这样呢!要把人活活耍死么?
几位大人急匆匆赶回庄子,只见己方士兵终于占领了石楼,但此刻他们生不出丝毫愉悦之情,因为这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也浇灭了!
三人黑着脸登上石楼,果然见白莲妖人已经无影无踪,几人不禁大眼瞪小眼,周千户摸着下巴,啧啧道:“邪了,真邪了,他们是怎么逃走的?”
“莫非是,妖法?”冯千户颤声道,此言一出,正好一阵阴风吹过,几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寒噤,赶忙念起了越地的谚语:“呸呸,百无禁忌、诸邪回避!”
“难道他们真用了妖法?”杜百户定定神,恢复理智道:“我宁愿相信有密道之类。”
“有密道的话,他们干嘛不早走,折腾这一番作甚?”冯千户不以为然道。
“总之,找找看吧。”杜百户叹口气道:“白莲妖人要真是会妖法,咱们晚上还敢睡觉么?”
“嗯。”这话大有道理,周千户大声下令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密道!”
江浙兵自古以来的特点,就是你让他上阵杀敌,他是能躲就躲,不肯卖命;但让他给你干活,绝对尽心卖力,保质保量。是以千户大人一声令下,兵士们立即撸起袖子,仔细搜寻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顿饭工夫后,竟真有兵士在底层伙房供养灶王爷的神龛后,发现了一个机关,使劲按下按钮后,便听卡啦啦一阵响,那神龛连带后壁,竟然翻转过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飕飕冒着冷风。
看着这个洞口,冯周二千户和杜百户,脸色比这伙房的墙壁还黑……奶奶的,要被这些白莲妖人耍死了!
“他们才进去时间不长,我们分兵去追,一定能追上他们!”杜百户喝一声,把两个千户唤回神来。
“哦,是,好!”两人应一声,稍一商量,决定由杜百户带人下地道,两位千户则带人撒网搜查周边。
计议已定,三人分头率部下行动,杜百户带着五百人马,下了黑黢黢的密道,只见里头是一色儿糯米灌浆石壁夹道,不知下了多少工夫。杜百户越看越是心惊,暗道看来白莲教明教之流,实力深不可测,平时看到那些浮在面上的,做不得数。
在甬道里猫腰走了好久,约莫走出两三里地去,终于到了尽头,众人打着火把摸索了半天,才在角落发现一处机关,使劲按下去之后,沉重的石门缓缓划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耀得他们眼睛生疼,原来外头已是天光大亮了……
杜百户带着手下爬出密道,发现置身于一处芦苇荡,惊起的水鸟在头顶盘旋,淅淅沥沥拉了他们一头的鸟粪。
“这傻鸟……”杜百户骂一声,顾不上跟鸟儿置气,循着地上散乱的脚印,急追出去,没追多远就站住了,因为他们追到了河边。
“难不成,他们游走了?”另一位百户道:“不是说北方人都是旱鸭子么?”
杜百户无奈的瞥了这个白痴一眼,闷声道:“他们坐船走了。”
“他们哪来的船?”那百户说着自个恍然道:“也是,能挖这种密道的,会备好船不在话下。”
杜百户却觉着不是这么简单,这时候周千户也从地上搜了过来,杜百户沉声道:”“千户大人,赶紧请都司大人关闭各处水关,派水师搜查过往船只!”
“这,需要按察司周臬台下令吧。”三司各司其职,这行径明显是过界了。
“这是锦衣卫的命令!比按察司如何!”杜百户急得七窍生烟道:“还不快去,救不回千户大人,你担待得起么?”
“那,好吧……”周千户暗叫倒霉,准备亲自去禀报都司一声,然而转头就看到一队兵马迎面而来,看服色就知道是臬司衙门的兵。打头的一位身穿绯红官袍,须发花白、身形清瘦、面容冷峻的官员,不是大名鼎鼎的冷面寒铁公周新,又是谁!
“是周臬台!”周千户对这位本家素来尊敬,想到昨晚把人家挡在外头,实在说不过去,不禁满脸尴尬。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杜百户大声呵斥道。
“唉……”周千户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在马上朝周新抱抱拳,尴尬的一笑。
周新也报以一笑,周千户心神一松,打马而去,周新没管他,目光转向了对面的杜百户。
不是冤家不聚头,周新的身上,满是锦衣卫所赐的伤痕,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看向杜百户的目光是那样的冷,让杜百户平白打了个寒噤。
杜百户暗骂自己没出息,我怕他作甚?他又奈何不得我!便拱拱手,算是见礼,粗声道:“臬台来干什么?”
“让你们千户来说话……”周新冷冷道,不愧是冷面寒铁,轻易不开口,开口必伤人。你不够格跟本官对话!
“我们千户,”杜百户险些一口吐出老血,“追踪嫌犯去了……”
“那就问你吧,昨夜西溪又是开枪又是放火,”周新冷声质问道:“尔等却百般阻拦,不许本官靠近,意欲何为?!”
“我们办的是皇差,不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