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怡仿佛神魂离体。只是没有应答。
这是怎么了?难道方才马车中的是个登徒子,竟是污了姑娘青白不成,若真如此,自己小命恐怕不保——想到此处,碧玉的冷汗刷地流了一背。
于此危难之时,一般人首先想的自是己身安危,这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能舍生忘死之人究竟有几何?若真有这般气节的,多半天生就一股痴性儿,婧怡不是这种人,碧玉也不是——天下之大,谁知是否真有此等痴人?总之婧怡是不信的。
闲话少叙,却说眼前,婧怡神情大有异常,碧玉自是惊慌不已,外面大柱也听见动静,忙隔帘问有何事。
碧玉方欲回答,却听婧怡清清冷冷地道:“无事,回府罢。”
大柱听了吩咐,连忙扬起马鞭,将马车一路赶回三井胡同,期间风平浪静,再无任何异常。
婧怡一下车便急往刘氏屋中去,却在门口遇上陈彦华送个大夫出门,见她神色匆匆,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婧怡便道:“我有急事要见大嫂。”
陈彦华闻言,命小厮自送大夫,他却拦着婧怡道:“妹妹,你嫂子身上有些不好,你有何事和哥哥说是一样的。”
婧怡却闷头直往里去:“不,我要见大嫂。”
陈彦华拉住她,无奈道:“大哥也不瞒你,你嫂子方才晕倒在屋中,请了大夫来瞧,说是有了一月身孕。只她一向体弱,月份又浅,胎象尚未坐得稳,须卧床静养至三月,不得伤心气大、不可忧心思虑。妹妹一向和你嫂子最好,实在要体谅她些,有什么话,只管和哥哥说。”
婧怡慢慢冷静下来,抬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深吸口气,缓缓道:“是有些事……”将婧绮受伤留宿之事说了,至于其中因由缘故,只推说自己并未在场,全不知情。
陈彦话的面色很不好,待婧怡说完,便道:“知道了,我会向父亲禀明情由,”顿了顿,又道“此事关乎闺誉,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说着,便要往外去。
“大哥!”
陈彦华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自家妹妹。
婧怡表情平静,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三分轻快:“我今儿在江府见到二表哥,见他穿一身紫红褂子,笑模笑样的。我记得二表嫂去年上不是没了么,难道已出了孝?”
陈彦华愣了半晌,才想起她说的是陈锦如的庶长子江临平,那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来得的纨绔,陈彦华是正人君子,一向不与此等人往来的。
听妹妹问起他,面色便有些不好,含糊道:“捂,约莫已过了一年罢。”
却不想婧怡竟是刨根问底:“这样说来,姑母应会再为他娶一位二表嫂罢?”
陈彦华皱眉道:“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还不快回屋去,别扰了你嫂嫂。”
婧怡低下头去,轻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