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市人民医院。
急救室上的红色警示灯熄灭,一个身材高大,一身西装有些凌乱的男人鹰眸微冷,直视着急救室的门口。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看见门口的男人,愣了愣神,对跟前的男人说:“病人已经无碍,之前疲劳过度,加上受了一点惊吓,精神支撑不住,所以造成暂时昏迷了。”
叶若欢立马上前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个不能确定,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复能力……”
说着说着,医生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他立马改口说:“有可能今晚会醒过来,也有可能明天会醒过来。”
他刚说完,护士推了病人出来,傅奕明顿时收敛全身的戾气,冲上前,医生这时立马悄悄逃离现场。
安静的病房里,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双唇失色的女人,她的脖子上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砂带。
她的一只手打着点滴,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注入她的身体里,经过之处,皮肤冰凉透彻。
她紧紧地蹙着眉头,脱离困境之后,仍然睡得不踏实。
一个男人抓着她的另一只手,试图用掌心的温度给她缓解痛。
当他瞧见她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时,他的心宛如刀割,就差一点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种生死之间只有一线距离的痛楚,尝过之后再也忘不了。
傅奕明喉头苦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回想起今晚夏霖安窝在角落里,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心中的窒息之感再一次袭来。
他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着,害怕夏霖安就这样离开了。
傅奕明难以想象夏霖安受到伤害,又求助无援的那个时候,她的内心会是多么崩溃。
他低着头,心里不断地自责,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
叶若欢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脸上浮现出忧伤自责的神情。
今晚,无疑是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夜晚。
夏霖安竟然跟傅奕明在一起了。
无论是傅奕明对夏霖安的紧张程度,还是夏霖安有时候言语中无意透出的端倪,都说明着夏霖安跟傅奕明在一起很久了。
而作为夏霖安最好的朋友,叶若欢道今天才知道。
傅奕简站在叶若欢身后,无声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知道了?”叶若欢突然出声道。
傅奕简跟傅奕明是兄弟,就算傅奕明没有跟傅奕简说过这件事,也会有人报给傅奕简知道。
傅奕简垂眸,淡淡道:“今晚才肯定。”
叶若欢苦笑了一下,果然她都是最晚知道的那一个。
她根本就不配做夏霖安的闺蜜,连好闺蜜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她都不知情。
今晚这个意外,是不是她早一点发现就可以避免这个结果了?
傅奕简像是洞察到叶若欢内心的想法,他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说:“这不是你的错。”
叶若欢绷不住了,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还听到她低低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要不是……我反应慢……安安她……就不会……”
光洁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滴一滴的水渍,傅奕简看了一眼,叹口气,将叶若欢的身子扳过来,揽进怀里,轻声说:“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他知道叶若欢心里不舒服,对自己很自责。
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叶若欢的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夏霖安会出现在今晚的订婚宴,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李柏君,又被陶红梅派人锁在了那里。
如果要论过错,其他人比她错得还要更离谱。
……
傅宅。
舒曼兰气呼呼地走进大宅,对身后的王易函说:“站住!别走!”
王易函如临大敌,他面露难色地跟在舒曼兰身后。
傅宅内的所有佣人都被舒曼兰喊退,她站在客厅中央,回头冷冽地瞪了王易函一眼,说:“那个女人什么来历!?”
果然,舒曼兰对于夏霖安的存在很是忌讳。一回到傅宅便想从傅奕明身边的特助王易函身上打听关于夏霖安的事情。
王易函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舒曼兰气得火冒三丈,她深吸一口气,斜睨了他一眼:“她跟奕明什么时候认识的?”
王易函宛如一座雕像,站在那里,紧闭着嘴巴,不开口说话。
舒曼兰双眼冒火瞪着他:“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王易函瞅了瞅她一眼,低头极其卑微地说:“老板的事情……下属并不知情。”
舒曼兰冷笑了一下,“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他的事情?!”
她伸手指着王易函,骂道:“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王易函委屈地反驳:“不敢。”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舒曼兰见在王易函身上也打听不到一点关于傅奕明恋爱的事情,她不再纠缠下去了,反正私家侦探总能查到!
王易函得到特赦,立马离开傅宅去医院向傅奕明禀报事情。
当晚,叶若欢和傅奕简两人一起守在病房外面,王易函去到医院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深夜时分,傅奕明坐在病床前,等到夏霖安吊完所有点滴,他才从病房里走出来。
傅奕明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长凳上的两人,然后开口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有特护看着。”
叶若欢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傅奕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