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芷有些不解的看着李言蹊,“小姐……?”李言蹊笑了笑,没有与琉芷细说的打算。她心里很清楚,纵使她将赵正卓当朋友会出手帮他,但她却无法做到完全相信他。告诉他赵夫人的病情,让赵夫人知道有人相助,只是为了有一天,若是她真的有需要赵正卓的时候,算是他欠下的一个人情,让他帮她,算还人情。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如此,还是让别人欠她比较好。
琉芷自然不知道李言蹊的这些考虑,盘算着趁这几日每天多睡一两个时辰来弥补那个月色朦胧的吉时所缺的觉。盘算好后又咬了咬嘴唇,继续小声道:“小姐,琉芷要说的还没说完呢,您还听不听啊?”
李言蹊并没有立刻答话,她觉得今天她的思绪有太多都花在赵正卓的事情上了,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小小的厌烦,但既然琉芷巴巴儿的查了,不听一听有些对不住她的一番好意,于是点了点头,道:“回去吧,边走边说。”
琉芷得了李言蹊的同意,答应了一声就走在李言蹊前边带路,有些担忧又有些神秘莫测的说道:“小姐,其实你很看重赵公子的,对吧?”李言蹊没有回答,看不看重这样的事情,她其实说不上来,只是因为赵正卓的正直善良无畏或者是阳光温暖,让她带了些欣赏的靠近,如果这也算的话,那或许是看重的吧。
“小姐对赵公子和对别人不一样,琉芷看得出来。”琉芷之前问那一句显然并不是真的要从李言蹊那里听到回答,她认为她从小陪着小姐一起长大,虽谈不上十分了解小姐,但比其他人又要了解一些,她有些担忧,道:“琉芷怕,小姐对赵公子的这种看重,是因为,是因为……”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一个姑娘家虽然平时是厚颜了一些,但也还没厚到能坦然的问一句“小姐你是不是喜欢赵公子?”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她觉得赵公子配不上自家小姐,可要是小姐真的喜欢他该怎么办,她一个小丫环难道还能拦着小姐不成?
纵使她敢拦着,可她知道,以她的本事以小姐的固执,其实根本拦不住的。
但她想要知道。
因为一个小姐不知道的消息。
李言蹊有些好笑的看着琉芷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还有些脸红的羞涩模样,大约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失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你家小姐我,看上赵兄了吧?”相较于琉芷的扭扭捏捏,李言蹊的话就被衬托得豪迈许多,琉芷猛然之间睁大了眼睛将李言蹊看着,心里虽然惊叹于小姐的直言不讳,但更惊喜于李言蹊话语里的意思,小姐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小姐并没有喜欢赵公子,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
如此就好,想想也是,她家小姐什么样的人品家世,自然是不会看上赵公子的。
琉芷眉眼里的担忧散去,完完全全一副旁观者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是琉芷多虑了。”看了李言蹊一眼,略略向她靠近一步,继续说道:“观星传回来的消息,赵公子当时急于回京,除了赵夫人卧病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李言蹊难得好心的配合她做出来一副好奇的模样,琉芷受到了鼓舞,带了些小兴奋道:“赵大人给赵公子定了亲,急着催赵公子回京就是为了与让他回家与那位姑娘相看呢。”
“哦……”李言蹊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算是告诉琉芷她有在听,又道:“赵兄定了亲那是他的喜事,琉芷你跟着兴奋什么?”只是这般好事,他竟然不曾提说,可见也是如她一般,并没有将彼此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人心呐,果然难测。
琉芷乐呵呵的又笑了几声,难得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赵正卓定亲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她之前总担心以李言蹊对赵正卓不同的态度,怕李言蹊会喜欢赵正卓;既然已经得了李言蹊的话,又知道赵正卓已经定亲,那么不管以后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交好,李言蹊也绝不会再选择赵正卓。知道这一点,让她很放心,所以才会有些反常的兴奋。
转眼就到了八月,正是好时节,晨间夜里吹一缕清风也会让人有瑟瑟之感,街市上一个个小小的摊位前摆放上了最新鲜的蔬果与新产的粮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阳光之下,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真是一副繁荣的好景致。
回到长安已经一月有余,这一日长生来回话,说那赵夫人中的毒原本十分简单寻常,只是失了最好的解毒时机,现在毒已经浸入五脏六腑,就算是他也无力回天。李言蹊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听闻长生说完也并没有过分的失望,沉吟片刻道:“尽力吧,至少让她少些痛苦。”长生躬身答是,犹豫片刻又道:“师叔,赵公子那边……赵夫人的意思,是希望能瞒着赵公子,您看?”
李言蹊倒了一杯茶递给长生,又自顾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至面前,在水雾的蒸腾下长生看不清她的脸和她眼里的神色,只能听到近乎冷肃的说话声,“若赵夫人是正常生病咱们尚可为她隐瞒一二,但她连命都被人算计去了,还想瞒着她那不知人心险恶的儿子,慈母多败儿,她以为她死了她的儿子就安全了不成?她这个当家主母都没了,她儿子的嫡子身份被夺都是小事,迟早也会步她后尘。”一个要靠自己濒危母亲庇护的男人,如果此时还不能看清真相真正强大起来,那么谁也救不了他!这是一个机会,让他知道自己母亲生病的真相,看清自己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