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婉心柔柔一福,声音甜美里带了点委屈,恶人先告状道:“这些奴才们真是闲散无礼,殿下来了也不知道通传一身。”周靖淡淡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跪在李婉心旁边的羽珠,语气不怒自威,“是否还需要供起来再每天烧三炷高香?”
羽珠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她仗着自家小姐在皇子府上作威作福被抓了个正着,此时说什么都等同于狡辩。
“殿下误会了,是刚下那个丫环摔碎了我的玉镯,羽珠才会让她替我捡起来算是赔罪。”羽珠是李婉心身边第一得力的丫环,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周靖,而让羽珠受罚。
“是么?”周靖挑眉,这个李婉心当真以为他是瞎子不成?他不过看在安亲王叔的面上给李婉心留了几分面子,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颠倒黑白,“请二小姐赐教,既然是二小姐戴在手上的手镯,如何会被本宫府上的丫头摔碎?”
李婉心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主殿里一时之间有些静默,周靖面上似乎带着笑意,她却觉得他的那几分笑意几乎要让她冻成冰块,他不动声色的站着,也不急于继续说话,仿佛要等到她给出了满意的答复。李婉心不安的悄悄看了一眼周靖的眼睛,只觉得眉眼还是原来的眉眼,可里边却没有以前看她时候的温和,甚至还带了些她从未见过的厌恶。疑惑的再次斜着眼睛去看,却又发现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不由暗暗嘀咕或许是自己紧张了看错了。她大着胆子想要去拉周靖的衣袖,被周靖不动声色躲开,她也不气恼,而是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柔柔弱弱道:“殿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与婉儿疏远了?您以前都是唤我婉儿的,今天…您突然叫婉儿为二小姐,婉儿不习惯。”她犹自不放弃,又伸手想要拽周靖的衣摆,被周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瑟瑟缩缩的收回了手,继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是婉儿做错了什么,殿下您厌恶婉儿了吗?”
周靖面上笑容加深了几分,柔和道:“只是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再唤你儿时的小名毕竟不好。”不等李婉心反应,低头俯视仍跪在地上的羽珠,审视的目光落在羽珠身上,让她如芒刺在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今天的确放肆了,她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丫环,竟然在皇子府训斥皇子府上的下人。她求助的看着李婉心,希望李婉心再开口求一求二皇子殿下,只要小姐肯求,二皇子殿下一定会卖小姐一个面子放过她的。
李婉心预感到周靖心情似乎不太好,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羽珠,便扭过头不再看她。周靖虽没看李婉心,但眼角的余光将这主仆二人的行为尽收眼底,心里冷哼了一声好一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羽珠,淡淡道:“本宫竟然不知,我府上何时竟要你一个小丫头来做主惩罚下人?难道是我皇子府上无人了,要劳你大驾越俎代庖?”
羽珠一听知道不好,急忙一下一下的磕头,正殿之上只听得到她的额头与地面接触的嘭嘭声,李婉心别过了头不看她,周靖却是带着一种观赏的心情看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羽珠的额头已经磕得一片紫红,没有得到周靖的允许她也不敢停下来,只咬紧了牙关,心里却将雅婷恨上了,觉得要不是雅婷那个贱婢动作慢,怎么会被殿下看到她在欺负她!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狗仗人势的欺辱雅婷,又怎会有如今下场。雅婷纵使就算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丫环,比不上她羽珠是李婉心身边一等丫头的身份,但她毕竟是皇子府上的人,她为难雅婷就是为难周靖,欺负雅婷就是在打周靖的脸在打皇族的脸!今日她被抓个正着,又怎会有好结果!
周靖怡然自得的坐在殿上主位上,丫环立即奉上茶来,他嗯了一声,笑着与李婉心道:“本宫时常外出游学,外边不比京城,本宫便不如二小姐女儿家娇贵,这茶水嘛,热的就行,太烫了也没什么。”只要有喝的,要是再是李言蹊亲自给他倒的,就算是杯冷茶他恐怕也能喜笑颜开的喝下去,再不要脸的说一句:“蹊儿倒的茶就是别有一番滋味,能不能再劳驾多给倒一杯?”
李婉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疑惑的啊了一身,将周靖看着,道:“殿下?”
周靖放下茶杯,却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眼神清冷的看着羽珠,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就彻底决定了羽珠的未来,“二小姐这丫头倒是伶俐,不过伶俐过了头难免教坏了二小姐,不如就将她留在本宫府上好了,正好府上还有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最会调教下人。”
李婉心还来不及说话,羽珠已经嚎啕大哭起来,一路膝行过去拽住了李婉心的裙角,苦苦的哀求,“郡主,郡主您替奴婢求求殿下,奴婢以后一定更尽心尽力的伺候您,您千万别把奴婢留在这里。”又抬头去看周靖,凄凄楚楚梨花带雨抽抽噎噎道:“殿下,殿下您大人大量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边说边一下一下的用额头碰地,发出嘭嘭的声音来。
周靖不为所动,他固然偶尔觉得美人含愁带怨的别有一番风味,但若是似羽珠这般嚎啕大哭涕泪横流的,就失了原本应该有的韵致,再加上与李言蹊相处了几个月,见惯了李言蹊的各种神情、见惯了她的不动声色处事不惊,此时就更觉得羽珠哭闹得聒噪!更何况,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