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连剑都懒得拔的十二立刻道:“此山乃我大靖建国之初,安亲王府老王爷率铁骑一十二万,浴血奋战征战而来,算不得你开的。”
粗豪的声音卡了一卡,又道:“此树……”
十二懒洋洋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杂草丛生之间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方圆几里地未曾看见一棵树,“尔等要想栽树,等我们过去了再栽不迟,我可以免费送你几捆树苗。”
粗豪的汉子满脸横肉,被这样一呛差点咬了舌头,眼里满是怒火,指着路面道:“要从……”
十二从容的伸手拿过腰间水囊,打开喝了口水,“此山不是你开,你也没在这儿栽过树,这条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也是安亲王府出资所修,和你没半点关系。安亲王深明大义体恤民生疾苦,不曾管过路之人收过费。你嘛,更不配。”
粗豪的汉子被激得龇牙咧嘴,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小子!毛还没长全也敢他大爷的挑衅他!今天他就让这小子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手里尚且沾血的刀指着十二,“小子!废话少说,拿命来!”
马车里琉芷打着扇子,笑道:“以前从来没觉得,李大公子说起话来有时候还挺气人,那土匪头子被他这么一激,真气上涌在经脉里乱窜,真是雪上加霜!”木子言从从容容取过一块糕吃了,不动声色道:“话太多。”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做了评价。
话多的十二,佩剑尚未出鞘,只巧力卸了土匪头子的力道,一个转身,回旋,再轻轻巧巧一踢,土匪头子就被他踢下了马,肋骨登时断了三根。十二再一个转身,又坐回马上,从身后取过一支箭,也不用弓,只随手一扔,那箭带着无尽的力道,卷起地上灰尘杂草无数,向着硫云身后一串土匪飞去,力道刚刚好,刚把那几个土匪串成了一串,不见箭头箭尾,未曾伤及硫云半分。
马车里木子言勾了勾嘴角笑了,“不错!知道他小师叔我不喜血腥,手下留情了。”
十二所谓的手下留情,就是踢断他们的肋骨、卸了他们的手臂、废了他们的武功、断了他们的香火,估摸着木子言一个小姑娘大约喜欢甜食,再顺手串上一两串糖葫芦。这群土匪武功不弱,也都很有对敌经验,遇上别人,可能会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但他们运道不好,遇到了木子言和她的侍卫、师侄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群绿林好汉就交待在这儿了。
十二踏马过来,敲了敲马车,“琉芷,问问你家小姐,怎么处理。”琉芷脸色黑了黑,看向木子言,木子言没什么表情,这个十二,是铁了心不打算叫她的,谁叫她只是一个年纪小而辈分高却没什么真本事的靠运气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小师叔呢,“听闻这里有两处土匪窝,两家时常有些争执,绑了送去另一家吧。”停了停,水润的眼珠转了转,清越的嗓音再次传出马车,“再着人去这家山寨传个消息,也好让他们两家热闹热闹。”
十二答应了一声,自去处理了,这厢琉芷咬着手指头道:“小姐,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啊?”木子言把娟布收了,闭目假寐,“猜的。”木子言一行,原本只是取道上京,运气坏了些,经常遇到些打劫的问路的搭话的卖身葬父的。要是别人,可能早疯了,不疯也快崩溃了,可惜,他们这群人,似乎除了木子言之外个个都武功彪悍,心里极度热衷打架,平时在谷里受到师门规矩约束着,连切磋个武功都要先写申请二递拜帖三占场子四排队五问候六鞠躬,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最后拔剑相向,要是谁下手没个轻重伤了同门师兄弟,很好,三月禁武,自己乖乖到茅房刷恭桶。
因为有这么个仁义而变态的规定,师门里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却很懂得掌握力道,一柄利剑在手,要削皮绝不会伤到肉。也因为这样的规矩,木子言的几个师侄其实是有遗憾的,空有一身高超的武功却毫无用武之地,所以一路上但凡有动武的时候,只要得了木子言的同意,他们动武就动得很尽力。遇到一回打劫的,毫无顾忌的收拾了一次,才体会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的境界,为了满足这种内心的自豪感与虚荣感,他们很不懂得低调谦虚息事宁人的精髓,竟然默默的期待着再来些打劫的,好让他们再次一展身手。
琉芷小心翼翼的把十二他们的想法挑拣挑拣,美化美化说给木子言听了,木子言低头想了片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让硫云放出消息,就说我们车上拉了稀世珍宝,什么样的土匪强盗引不来。”琉芷原本只是把十二他们的话当笑话讲给木子言听,谁知她竟当真了,扇子从手里掉了,她一边捡一边惊叹,“小姐,您也太纵着他们了。”
木子言正低头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字,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她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道:“趁现在要动手还能光明正大,回去以后,只怕没动手的机会。”琉芷低头想了想,也是,京城虽人人尔虞我诈,但面子上的友好还是要维持,又有谁会光明正大的找小姐麻烦呢,“小姐的意思,其实不是没动手的机会,而是就算动了手也不会有人知道吧。”木子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隐约有笑意闪过,顺手把那小纸条卷成卷,递给琉芷,“你要是能在硫云之前练成星辉剑法,下次有打劫的就让你出去帮忙。”琉芷立刻眉开眼笑,笑了不过一瞬又愁眉不展,“硫云武功本就比琉芷高,也比琉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