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言觉得琉芷真是单纯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不信,慢慢看着吧,这出戏,可要比你平时看的那些戏曲精彩多了。”琉芷眯了眯眼一脸的不信。木子言也不再多言,抬头看了看天。
两人说话的这些工夫,琉云和十二才艰难的突破重围站在木子言身后,他冲十二招了招手,在十二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话,十二神色疑惑的看她一眼,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点头走出了人群。琉芷一脸茫然的看着木子言,不明白这个时候小姐把十二支开要去做什么。
小片刻的工夫,那卖身葬父的姑娘面前缓缓走来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娘,布衣布裙,头上简单的簪了一根银钗之外再无别的饰物。她走到那姑娘面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来个布包,颤颤巍巍的打开,里面有几两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她只留了那串铜钱重新收回怀里,拉过那姑娘的手,把那些碎银子往她手里放,柔声道:“姑娘,大娘也没多少钱,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帮不了你多少,这点碎银子你拿着,给你爹买副薄棺葬了吧。你要是不嫌弃,之后到大娘的茶水铺来帮帮忙,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总好过去给人当奴仆要好。”
那姑娘看见有人来,抬起头来,面上闪过喜色,但看清来人实在只是普通的小民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只是她掩饰的很好,除了向来眼神很好的木子言之外,几乎没有人看见。
木子言无声的笑了笑。
那姑娘又重新低下头,过了片刻重新抬起头,把碎银子还给了好心的妇人,低低饮泣,“大娘,不是小女贪得无厌,只因爹爹生前欠下了不少赌债,这点银子,杯水车薪。我要是还不上赌债,被追债的人找到,他们只会把小女卖去勾栏,倚栏卖笑,倒不如做个丫环清清白白。”
好心的妇人愣了,眼里闪过心疼与无奈,却还是把那些碎银子塞到了她手里,“孩子,你拿着,大娘能力有限也只能帮这点了。”卖身的姑娘不再拒绝,含泪接了,又弯下腰去给妇人磕了个头。妇人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中扶起那姑娘,摇了摇头道一声造孽啊,转身走了。
木子言又扭头低低交待了琉云几句,打发琉云出了人群,跟着那妇人去了。琉芷探过脑袋来,有些不解,“小姐,那姑娘好奇怪,别人给她银子又不要她真的卖身为奴,她为什么不愿意呢。她父亲欠下的债慢慢的总能还清……”
木子言垂眸,眼里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自信,淡淡道:“为什么呢,自然是英雄救美的英雄还没出现嘛。”
不多一会儿,众望所归的英雄果然出场,琉芷正要赞叹一声小姐好厉害,这都猜得到,但看一眼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英雄,愣了,带着疑惑的目光去看木子言,“小姐,这不是……”
木子言点头,“这就是英雄了,好好看着吧。”
那卖身葬父的姑娘面前站了一锦衣华服的男子,流云锦做的靴子,腰带上缀了一块羊脂玉,一看就价值不菲。英雄的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俨然一幅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哥儿做派,看得琉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把食指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感受到真切的疼痛才说服自己她真的不是在做梦。转了转瞪得生疼的眼珠子去看她家小姐,搞不明**到底在想些什么。
琉芷还没想明白,那厢锦衣男子已半弯了腰眯着眼睛看了那块破牌子一会儿,扇子啪的一收,凝眉看那姑娘,“卖身葬父?”
那姑娘怯怯的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乃是一风姿无双英俊潇洒的男子,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急忙点头,“小女父亲染病,无钱求医问药,乃至生死两隔。无奈家中艰难,无钱置办棺木,愿卖身葬父,从此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以报答大恩。公子,求求您,发发善心帮帮小女。求求您。”说着,连着磕了几个头,目光含泪楚楚动人。
那低低饮泣轻微抽动的柔弱身姿,那梨花带雨的动人模样,无端的撩拨着一众观望的已婚或未婚的男子的心,感叹那姑娘真是太苦命了,那即将出手相助的公子真是太好命了。
好命的男子神色莫测,若有所思的斟酌道:“你且抬头我看看。”姑娘急忙抬头,又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脸,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目光灼灼的看着男子。
木子言又无声的笑了笑,对琉芷道:“好戏开始了。”琉芷急忙瞪大了眼睛。
男子左手抱胸,右手拿着扇子撑着下巴,打量了那姑娘几眼,道:“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又低头道:“在我家做个丫头倒也辱没不了我家的声名。”似是做了决定一般,问道:“你爹欠了多少钱?”那姑娘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没有答话,男子就又开口说道:“你连自己父亲欠了多少钱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你自己应该值多少钱呢?算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也不必自找麻烦了。”说着,做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
那姑娘眼里闪过焦急,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拂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那姑娘攥了攥拳头,应该是做了个决定,道:“纹银200两。”
男子挑眉,“欠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