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一听周靖这话,登时吓得连连磕头,梨花醉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据说那是一两十金都不一定买的到的佳酿,云家每年上供的也不过十坛,而他一不小心就砸碎了一坛,这运气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众人见周靖出来,急忙起身行礼,老王爷另人为他加了个座位,这才问道:“你既已出来,蹊儿想必已经醒了?”
二夫人与李听心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的失望之中又带了星星点点的期待。周靖出来,那李言蹊就已无事,算来又是一场功亏一篑,但心里总存了些侥幸。
周靖点了点头,虽然一脸的疲态,眼睛四周一片青黑,但看得出来心情挺好,“蹊儿她刚醒来,觉得神清气爽,说沐浴更衣后就来给两位王爷请安。”
二夫人和李听心暗暗的咬牙,却也不敢将失望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强装出一副欣慰的模样,好在众人将心思都放在李言蹊已醒一事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二人的不妥之处。
老王爷听周靖说完连忙摆手,不同意道:“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这才醒,不好好将养着,来和我们请什么安。”扭头对一直侯在一边的琉月道:“你快进去,让你家郡主不用出来,等这里事情了结,我和她爹爹再去看她。”李言蹊醒过来,老王爷竟能忍住不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可见对韩侧妃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她的事情很上心。
“什么梨花醉?”韩侧妃终于找回了点神智,急忙问周靖,“殿下切莫胡言乱语,妾身闻声阁里怎么会有梨花醉!”
周靖悠悠然在安亲王身边的座椅上坐下,接过小丫环递过来的茶呡了一口,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韩侧妃,似笑非笑,“本宫虽不通酿酒,但素来爱酒,梨花醉的酒香,本宫还没糊涂到闻不出来。”停了一停,扭头对安亲王道:“王叔,景城云家也真是孤傲,本宫路过云家上门求酒,竟吃了闭门羹,想不到今日却有幸在王府韩侧妃这里一闻,果然王府的名声比之我这碌碌无为的皇子要响亮得多。”
韩侧妃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安亲王的脸色愈加深沉,刚要说话,又听周靖道:“前些天狩猎之时,曾听蹊儿说云老家主送了她五坛梨花醉,可惜回程途中遭遇杀手,那五坛梨花醉被一并抢走。我还以为是我没这个口福,却没想到乃是郡主藏私,舍不得将酒与我把酒送给了韩侧妃就罢了,竟还编出这么个被刺杀的假话来诓我。”
周靖话一说完,老王爷抄起桌上的茶杯也向韩侧妃砸了过去,“你这恶妇,竟然还做下了这等事!”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初李言蹊来信说为他和安亲王求了几坛梨花醉,只可惜路遇袭击梨花醉皆被抢走,刚才周靖说侍卫打翻的酒乃是梨花醉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再听周靖说起梨花醉及李言蹊被袭梨花醉被劫才蓦然反应过来,那袭击李言蹊马车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又装得楚楚可怜的妒妇。
“父王明鉴,父王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刺杀郡主啊。”韩侧妃没想到今日之事竟然牵扯出当初的事,不由得心下发慌,急忙辩解道:“一则,妾身打理王府庶务矜矜业业,从来不曾离开王府外出,妾身如何让人刺杀郡主?二则,二殿下仅因一缕酒香就断定那是梨花醉,将郡主被袭击的脏水推到我身上,难以让人信服。三则……”她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郡主说她求了梨花醉,可谁都没见到真伪就被抢了,又如何能肯定郡主是真的求到了梨花醉?殿下刚才也说了,连您亲自前去都没得到。”她绞尽脑汁的想着一切能逃脱罪责的理由,“还有,就算那真的是梨花醉,又如何断定那就是郡主被劫的梨花醉,而不是妾身自己求来的呢?”她急于推脱,就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其实自相矛盾。
周靖眯了眯眼睛,“是不是梨花醉,本宫一人说了当然不算,长安城里饮过此酒的自然不只本宫一人,可将这些人请来分别让他们品尝,是与不是自有定论。至于郡主和韩侧妃你是否求到梨花醉,着人去云家打听一下就知。最后,你闻声阁里的梨花醉是不是郡主丢失的梨花醉,想必韩侧妃也是清楚的,毕竟那梨花醉和平常的梨花醉又有些不同,不知韩侧妃可清楚这点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
韩侧妃张了张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去。将她库房里剩余的所有酒都搬来,本王今日心情大好,便将这档子事全部审问清楚。”几个侍卫正要离去,老王爷又道:“且慢。”几人停下,不解的看着老王爷,老王爷又指了指先前一并跪在地上手里托着个花梨木小盒子的那个侍卫,“你呢,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禀王爷,这是个空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属下搜查时见这个盒子做工精致价值不菲,可里面却什么东西都没装,因此觉得奇怪,是以将此物呈上请王爷定夺。”那侍卫将盒子往前送了送。
安亲王又皱了皱眉,看向那个盒子,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亮光,指着盒子问韩侧妃,“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哪儿去了?”
韩侧妃扭头看了看那盒子,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后摇了摇头,“回王爷,妾身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安亲王冷笑一声,“你的东西你记不得了,是要本王亲自帮你想想不成?”
韩侧妃摇头急忙道:“妾身不敢。”
“不敢?”安亲王失望至极,此时连目光都不屑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