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父王与王爷,王爷这深更半夜的传妾身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韩侧妃见二人迟迟不开口让她起来,只管打量她,登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她近来因为李婉心的事没少费神,又兼自己手里那几个卖命的都莫名其妙消失,她很是伤了些根本,因此这十几天的的确确不曾背地里做过什么小动作。

按理,是不会惹上麻烦的。

而此时被传唤至此,或者说被强行押解至此,显然事情并不简单,而她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能让两位王爷如此大动干戈的,现如今也不过就只有一个李言蹊。她低垂的眼眸里划过阴狠而疯狂光芒,那小贱人命也忒大,竟还能挨到他们找到解决的办法。

安亲王没开口,老王爷看了一眼此时还空荡荡的空地,指了指地面,“人还没到齐,你先跪着,等人来齐了,本王再仔细审你!”又扭头吩咐身后一个身着甲胄的五十来岁的副将,“去请京兆尹。”

副将依言去了,老王爷又道:“去叫顾嬷嬷来,让她听一听。等蹊儿醒了好讲给她听,也好让她晓得人心难测,处处危机。”自有人前去请顾嬷嬷,而王府的众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他们已经听到了消息,知道从韩侧妃的闻声阁里挖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正是那东西害得李言蹊差点进了鬼门关。

众人一一给老王爷和安亲王行礼后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李听心坐在二老爷和二夫人身后,她旁边乃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李旭。她用手肘悄悄捅了捅李旭的腰,朝韩侧妃努了努嘴,嘴角挑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在这漆黑的夜色下,凭空生出一种诡异之感来。李旭朝着韩侧妃看了看,点了点头,并不如李听心那般得意非常。

子时初刻,副将带着京兆尹匆匆而来。如今的京兆尹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长得斯斯文文的,身着墨绿色衣衫,头发略有些凌乱,面上神色十分迷蒙,显然还未曾清醒的样子。

他是被副将活生生从被窝里拎起来的,被窝里还有他新娶的三姨太。但他能怎样,只能忍着,谁教安亲王府里半夜有案子呢,老王爷让他来审案是看得起他,他又怎么能不识时务。

“下官见过两位王爷,王爷万安。”京兆尹揉了揉眼睛,见两位王爷都端坐着等他,登时受宠若惊急忙行礼。

老王爷点了点头让他起来,又指了指左手侧一张长桌,道:“本王府里出了些事,因涉案之人有品阶在身,是以今日请京兆尹大人来做个见证。”至于这位京兆尹大人何名何姓,他年纪大了实在懒得去记。

京兆尹急忙答不敢,与王府其他人点头致意后走至长桌后面坐下,低头一看,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边还立了个如花似玉的大丫环在一下一下很有规律的磨墨,他脑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明白过来,老王爷哪里是叫他来做个见证!分明是缺个人唤他来记个笔录而已。

内院里法事还没完毕,这边黄半仙儿也在安亲王下首的地方谋了一个座位,他闭目养神,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韩氏,你可知罪?”老王爷见人已经都齐了,登时喝问道。

韩侧妃抬头无畏的与老王爷对视,声音虽然不够大却也足够所有人听到,“妾身不晓得妾身犯了何罪,请父王指教,若是莫须有的罪名,就算父王您权倾天下妾身也不会认的。”一个权倾天下却是在暗指老王爷以势压人冤枉她。

“韩侧妃,你可知何为权倾天下,权倾天下乃是陛下,你如此胡言乱语……可知这话将父王陷于何地?错了就是错了,你好好的给父王认个错,都是一家人,父王总不会过分为难你。”二夫人最是不喜韩侧妃,如今她落难二夫人自然是要落井下石,又想以此讨老王爷开心,急忙一副为老王爷着想的模样指责韩侧妃。

老王爷虽不喜韩侧妃,却也不屑二夫人的做派,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指了指身后三进的屋舍,“你虽在禁足,但府里近几日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也在你院子里挖出了东西,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韩侧妃冷笑一声,“父王这话问得好生奇怪,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介被禁足的妇人如何知晓,这话,父王应该去问一问杨侧妃,毕竟如今乃是杨侧妃掌家。”又道:“父王说妾身院子里挖出了东西,一则妾身并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二则,从妾身院子里挖出东西就一定是妾身埋下的不成?”

“狡辩!”老王爷一掌拍在桌上,将上边两个茶杯震得晃了几晃,晃出来几滴茶水,“蹊儿此时生死一线,就是你院子里埋着的那东西作祟,你还不承认?”

韩侧妃呵呵笑了两声,挺直了身子,“父王想必知道,妾身掌家数年,得罪了王府不少人,难保不是哪个忌恨妾身又嫉妒郡主的小人,想出来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把东西埋在妾身的闻声阁内,既害了郡主又将脏水泼到妾身身上,她好干干净净的脱身。”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二夫人。

二夫人急忙警惕的缩了缩身子,“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从来没去过你的闻声阁!”

韩侧妃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弟妹,我何曾说过你去了我闻声阁了?幸而父王英明,否则定然会以为你不打自招了呢。”

“我没有。”二夫人被韩侧妃一句话说得心惊肉跳,急忙站起来走至老王爷面前,跪下,“父王明鉴,儿媳绝没有!”见老王爷一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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