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晓得婉儿身份之时。”李言蹊已走出书房,背对着长生,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所以师叔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不确定她与长生的关系?”
“大约吧,所以谢也好恨也罢,都只是林柏的。”她回头看了一眼长生,意味不明。
林柏,早已死在十几年前他的兄长父母手里。
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梨花谷的长生。
因死去,故重生。
“林柏,多谢郡主相助。”长生再次抱拳弯腰,深深的一礼。
不管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是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有毫无畏惧直面它的那一刻,才晓得,内心里住着的究竟是长生还是林柏。
李言蹊嘴角绽开微笑,如雪后骄阳雨后彩虹,“林柏,多指教。”又过了几日,李言蹊身子倒也好得利落,从十月初一这天便开始慢慢和王府里另外几位小姐走动,时不时的还留下李素心与她一同用膳,二房里庶出的三小姐李寸心倒也很得她的喜欢,将自己屋子里的玩耍物件送了李寸心几样。
几位公子也没冷落了去,着硫云将上好的匕首佩剑文玩等分别赠与李旭、李致、李泓兄弟几人,李谨言那里更是送了重礼以显自己对他的看重。
虽都是一样的送礼一样的相处,但亲疏上却也有些分明。这个举动,旁人单看倒是没什么,但二夫人和李听心却明白得很,李言蹊的举动,无疑是在拉拢二房嫡系之外的其他人,倒似乎有将他们母子三人孤立的意思。
二夫人和李听心自是恨得几乎要将银牙咬碎,猎场上她们买通了个侍卫让他往李言蹊的屋子里放蛇,等了大半晚上没听到李言蹊那里有些什么动静,耐不住疲惫便睡了。谁知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再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竟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脸上将她二人给砸醒了。脸上痛得厉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急忙叫来丫环掌灯查看,这一看,几乎下掉吓掉了半条命。
床上,她们的身侧卧着两条蛇幽幽的吐着信子,而床头的小几上,两个木头盘子里分别装着两团烤得焦黄的东西,仔细一辨别,竟也是两条蛇。
李听心当场一声尖叫就吓得晕了过去,二夫人毕竟年长还有些定力,只惊魂未定的嘱咐丫环悄悄的将东西拿出去扔了,却一点也不敢伸张。
因此次事情,二夫人便晓得她们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一点也没瞒过李言蹊的眼睛,她不单提防着并且还将东西送了回来警告她,没有直接告诉安亲王和老王爷,已经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了。
二夫人此人,以前韩侧妃掌权时她需得时时看韩侧妃的脸色行事,后来韩侧妃倒了,她便觉得以她二房嫡妻的身份能在王府这边捞一个管事来当,偏偏安亲王将这样的好事指给了杨侧妃,竟然还让李言蹊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帮忙,这就犯了她的忌讳,因此每每看李言蹊都十分不顺眼,恨不得亲手将她掐死了好趁势给自己谋点好处。
好容易下了决心在秋猎那天动手,结果非但没有成功还让人反将了一军。
她却不敢相信李言蹊竟是这般厉害的,后来又听说李言蹊与周靖被刺杀一同落了崖,她便觉得李言蹊能晓得那些事必然是周靖相帮,因此刚生出来的那点子忌惮之心又被抛之脑后了。
因此此时虽然晓得李言蹊待李听心李旭两人比她的其他弟妹要冷淡些,仍免不了好好安抚一番,让他二人依旧殷勤的往李言蹊那边去,只途以此迷惑李言蹊。
这一天,周靖身子将养得差不多,能撑着身子自己走一会儿,便忙不迭的嘱咐下人备马车,又让人将为李言蹊准备的礼物都装在另一辆平板车上,由几个壮实的护院负责跟在他后头的马车上负责押送。
待到了王府门口,远远的就看见王府门口也另停了一辆马车,丫环扶下来的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忠勇侯家那位三小姐温澜。温澜见周靖的马车驶到跟前,便停了脚步,站在王府门口与周靖行了礼,周靖指挥着跟来的护院从侧门往里搬东西,将事情交待好后两人便一同往王府里走。
这边,杨侧妃听门上侍卫通报,忙携了一众丫环亲迎至门口,又殷勤的领着周靖至正厅,招呼丫环奉茶上点心。一盏茶毕,因温澜想要逛一逛王府的花园,杨侧妃又领着她去。周靖因考虑到温澜与自己一同进的王府,若是此时撇开她自己先去看李言蹊似乎有些不妥,遂勉强自己也陪着逛了一逛。
等逛完了花园,杨侧妃又将二人送至李言蹊的梨香院门口才告辞而去。
早有人将二人到访的消息传进去与李言蹊知道,此时门口正由琉璃琉夏二人带着七八个小丫环亲候在门口,而门口,除了周靖二人之外尚有跟着他来的那几个护院与不辞辛劳带来与李言蹊的礼物。
琉璃与二人见了礼,又见周靖身后高高的一堆东西,迟疑了片刻,仍旧指着那堆东西问道:“殿下,这是……?”温澜先顺着琉璃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也看向周靖。
周靖笑了笑,“那些是本宫送与郡主的礼物,姑娘尽管前边带路就好,那些东西自会有人送进去,倒不劳烦姑娘动手。”说着,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顺手牵来的羊,再与温澜笑了笑,提步先行。
琉璃答一声是,又让琉夏留下领着那些护院往里搬东西,这才领着温澜与周靖进了院子,穿过竹林,跨过垂花门,路过走廊,从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