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此时半躺在床上,神色莫名,“蹊儿她,果真受了伤?”
琉芷认真的点了点头,指着手臂沉重道:“郡主内力尽失,在为殿下找药草的时候被一些荆棘划伤了手臂。至于背上的伤,”琉芷嘿嘿一笑,“据说是殿下与郡主一同落崖时,被殿下紧紧抱着,殿下的指甲抠出来的,鲜红的几条血痕,连琉芷都吓一跳呢。郡主让我不许告诉殿下,但琉芷觉得殿下还是应该知道的,而且为了琉芷的饭碗,殿下您就算知道也要装一装不知道。”
周靖双眸暗沉,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肯定很痛吧,也不知道这回哭没哭鼻子。”
琉芷斩钉截铁的点头,“没找到郡主前琉芷不知道,但昨天郡主睡着了,哭了的呢。”
周靖怀疑的看着琉芷,“听说你昨天回去之后也睡得沉,叫都叫不醒,你是怎么听到的?”
琉芷一点也没有被揭穿了的尴尬,理直气壮道:“琉璃听到了,琉璃告诉我的。”又苦口婆心指导道:“殿下不该在这些地方与琉芷计较,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将那个要杀郡主和您的人找出来,为郡主报仇,毕竟郡主为了您将一身的内力都散得七七八八。”
“这就是,我并没有受内伤的原因么?竟是她用一身内力换来的?”周靖垂下的眼眸里黑色的浪潮翻涌,锦被下的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是我拖累了他。”
琉芷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样骗周靖她还有些良心觉得有点过分,但她必须这么做,“所以,殿下您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和我家郡主一起把那人找出来,然后,一如既往的保护我家郡主。嗯,殿下,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么?”
周靖呐呐道:“明白。”
“我觉得殿下你可能其实不太明白。”琉芷姐姐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纠正道。
“如何才算明白?”周靖抬眸看着琉芷,眼神却一下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几乎不敢置信,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搞定了李狐狸身边最说得上话的贴身侍女兼护卫琉芷姐姐!
这是怎样一种惊喜!
琉芷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殿下是真明白了。”也不枉她费神明里暗里的提示。
“这是你家郡主让你说的?”周靖满脸期待的看着琉芷,得到琉芷理所当然的摇头,“怎么可能,郡主哪里想得到这些。”她站了一会儿站累了,伸手指了指桌边的凳子,“我可以坐吗?”也不等周靖点头,自顾的走过去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缓缓道:“殿下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琉芷与郡主就都觉得殿下你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并不可靠。可此次郡主遇袭,殿下舍命相互,琉芷才晓得殿下对我家郡主乃是真心。”她喝了一口水,笑吟吟道:“其实郡主待殿下与其他人也是不同的,不知殿下是否发现了?”
周靖点头,诚恳道:“嗯,她待我尤其苛刻,对我极其挑剔。”
“是呢,大约郡主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的,要么直接无视,要么春风满面礼数周到……前些天遇袭的事,若是换成旁人中毒,郡主大约只会用内力帮他排毒,当然,那天郡主的内力耗尽了,那她只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死,顶多说声抱歉无能为力。”琉芷又喝了一口水,“但那天,郡主亲自为殿下吸毒,一点也没有考虑可能会因此自己也中毒。单这一点,殿下您就该相信,琉芷来与您说这些话并非闲来无事。”
“所以?”周靖挑眉。
“所以,请殿下您记得,用您的那颗真心,帮郡主化去她心里的寒冰。对她好,非常好;保护她,一如既往;珍惜她,永远也不要负她;否则琉芷会来找您拼命,您要晓得,琉芷可并没有失去内力。”将这些话说完,放下水杯对着周靖无害的勾了勾嘴角,再起身屈膝行礼,“琉芷该说的都说完了,殿下您好好休息,琉芷告退。”
因李言蹊和周靖遇袭,嘉宁帝罢了好些天的朝,如今虽然二人都有伤在身,但好歹都已无性命之忧,再在景章山上歇了一天,便带着除了受伤三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回了城。今年的秋猎自然也因此再没进行下去。
嘉宁帝将那玲珑翡翠玉交给江公公,让他好好的查一查,近些年来所得玲珑翡翠玉都赐给了哪些人,并且悄悄查访他们手里的玉可还在,若是丢了丢在何时何地可有人能证明。
因猎场侍卫保护不力,整个猎场负责东边林子的侍卫连带着一个四品的参将都受了惩罚,领了十至三十军棍,罚了一年的俸禄。
至于陈文凯,嘉宁帝并没有特别的处罚,只是严令任何大夫都不可为其诊治,由他自生自灭,若是他命大活下来了,那便不再追究其过错。
有罚自然有赏,与李言蹊同一组的王益均和温朗,正是最先发现三人失踪的公子,嘉宁帝特赐二人在御前行走,乃是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职务。
至于李言蹊,为了安抚,嘉宁帝也赐下了不少好东西,李言蹊与琉芷琉璃三人光是看那清单就看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最后将一应金银细软珠宝首饰妥善收好,再着人将那些笨重的摆件、屏风、古董一类的都抬到当铺、黑市直接给换成了银钱,再将换来的银钱送给了那些因她的缘故挨了板子罚了俸禄的侍卫们。她的这个举动倒是没有瞒着别人,那些晓得她行事的人都被她给吓了一跳,陛下御赐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怀揣着敬畏之心妥帖保管,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