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尔等宵小手里。”李言蹊一脸决绝声音悲愤,带着她身为郡主该有的尊严与骨气,抱着周靖对着断崖一跃而下。好歹将戏完整的演完了,她需得先脱身给周靖处理伤口和解毒,否则倒是可以和这些杀手好好耍耍,也让他们晓得她为什么叫“煞神”。
极速的下降,耳边的风都似乎长出了尖刃,凌厉的剐在脸上、身上,如同有万千把锋利的小刀同时刺在身上。周靖眼皮又动了动,突然睁开了双眼,李言蹊一喜,急忙扭头看他,却见他虽然睁着眼睛,眼里却没什么神采,浑浊一片,显然并没有清醒。也不知道是很久还是一瞬间,地面已经隐约可见,李言蹊腾出一只手来,将汹涌磅礴的内力聚在手上,对着地面不断的击打以此缓冲下降的冲力,速度果然慢下来许多。她看了一眼周靖,不忘感叹一声,要不是带着周靖,以她此时的轻功何需这般麻烦,虽然周靖也的确是因她受伤。
然而,周靖却在昏迷的状态下突然双手抱住李言蹊,再一个翻转将李言蹊置于他的身上,将自己整个后背直接面对着悬崖地底,想要以自己的肉身护得李言蹊安全。
而他,昏迷之中做出这样的动作,全然不是经过大脑的思考,只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要保护李言蹊,不能让她受伤,哪怕是用他的命来换也好。
李言蹊眼里闪过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周靖竟然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她,似乎,一直都,误会周靖了。
她整个人被周靖抱在怀里,紧紧的,让她几乎动弹不得,距离地面还有一些距离,若是就此落下,周靖整个脏腑只怕都会震伤,而她的手,被他紧紧禁锢。
李言蹊最后叹了一声气,将头轻轻靠在了周靖肩上,闭上眼睛,轻声道:“如一,接住我们。”
话音落,几条人影瞬间出现在崖底,几人同时运功再伸手分别握住周靖的双肩双足,在地面旋转两圈后彻底将两人下降的冲力化解,这才小心的将二人放在地上。
似乎是感觉到危机已经缓解,周靖抱着李言蹊的一双手也松弛下来,无力的搭在地上。
李言蹊轻轻的从周靖身上爬起来,半跪在他身边,见他面色比刚才更加晦暗,双唇青紫,连额间都泛着黑气,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伸向周靖衣服的手都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将周靖的衣服一层层剥开,右肩处血淋淋一片,过了这么久那些血却一点也没有结痂,伤口处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泛着黑气的血,整个箭没入皮肉里,只隐约可见参差不齐的断端。
“如一,上面那些人,陈文凯活着带下来,其余的全给我宰了!”李言蹊扶着周靖坐起来,飞快的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出血总算是停了下来,她声音冷硬毫无温度,带着无尽的肃杀与凛凛的死气森然。
“领命!”如一与另外几人一点头,身子轻盈一跃已经跃出了十几丈高,再在崖壁上借力一跃,又蹿出十来丈,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言蹊目光专注的看着周靖的伤,最后从衣袖里取出块手绢覆在周靖伤口上,对着他的伤处轻轻一掌,没在皮肉里的断箭受力直接从另一边被推了出来,掉在地上,她看也不看一眼,将手绢拿开,俯身对着周靖的伤处开始吮吸起来,整个口腔瞬间都被腥甜的血气充斥,她也没觉得恶心,将血往地上一吐就又重新俯身。
如此来来回回十来次,吸出来的血总算不是黑色,又探了探周靖的脉,觉得尚且算得上平稳,这才稍稍放了心盘腿打坐,将内力在身体里运行了一周天,没察觉有什么滞涩感,知道自己口腔并无伤口没有中毒,又运气替周靖梳理真气,直到他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方才罢手。
最后将周靖重新扶着躺下,头枕在她腿上,如此从头折腾一番,也不过须臾一刻钟的时间。
而如一,已经单手拎着陈文凯的衣领将他拎了下来,甩在李言蹊面前,这才单脚跪地,“回隐主,除此人以外,其余所有人皆已毙命。”李言蹊这才抬眸看了如一等人一眼,只有他身后一个看着年轻一些的男子衣领处沾了一滴血,其余几人身上几乎纤尘不染。
李言蹊点了点头,指着沾了血的隐卫道:“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吧。”如一等人答应了一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
陈文凯蜷缩在地上,此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傲与不可一世,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恐,看也不敢看李言蹊一眼,此时他才晓得,周靖最初说李言蹊提醒他是手下留情,所言非虚。
他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陈公子。”李言蹊此时好整以暇的把玩着她的银手链,声音冷凝如厉鬼,“今日你们能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也算是你们的本事,若你能活着去行走江湖,将今天的事宣扬一番必能天下闻名,只可惜,你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她看了一眼留下的隐卫,声音和缓了许多,“你叫什么名字?”
隐卫恭声回答,“回隐主,如七。”若是平时,李言蹊大约会嘲笑一番她师父起名的本事,但今天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情,点了点头指着陈文凯胯下那支他还不敢拔下的箭,声音温温柔柔,却让人胆寒,“陈公子今日送我如此大礼,我怎能不涌泉相报?如七,劳驾帮他把那支箭拔了。”
陈文凯身子抖了一下,立即将胯下捂得更紧,声音断断续续却满是惊恐后怕,他艰难的爬起身来,跪在李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