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所说的这几样都是外边街市上随处可见的吃食,身在皇宫锦衣玉食的这位四公主自然是不曾吃过或不应该知道的,她也是听周智提起过,据说很好吃,别有一番风味,一直想要尝一尝,可也没机会。
李言蹊听她说完,先是愣了一愣,冰糖葫芦她倒是知道,烤鸭也大体知道,可后边两样是个什么鬼她的确无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爽快的答应,毕竟她有琉芷姐姐嘛。
周韵见李言蹊同意,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突然凑上前去,一把捧住李言蹊的脸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李言蹊有些懵。
而他们身后,某个人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双手紧紧握成拳,李狐狸是他的,不管哪儿哪儿都是他的,他都还没能一亲芳泽,周韵那小丫头居然敢!
“四姐,你吓到郡主了。”六公主周敏见李言蹊一脸懵,笑着拉了拉周韵的衣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言蹊笑了笑。李言蹊回了她一个柔和的微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被亲的脸颊,一本正经的问周韵,“有口水吗?”周韵又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伸手掏出块丝质绣花的手绢轻轻的替她擦了擦,这才诚恳道:“没有了,姐姐。”
三公主周清冷哼了一声,往旁边走了走,与她们三人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李言蹊看破不说破,周韵却突然扭过头去冲周清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李言蹊笑了笑,拉着她进了偏殿。
琉璃早就等候在偏殿,见李言蹊进来,急忙领着她过去坐了,又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别的侍女给一群公主小姐们端茶倒水上糕点水果,李言蹊对她很满意。
“郡主。”等众人都坐下了,琉璃一边给她递茶一边小声道:“琉璃让人去听听外边的动静来回您。”
李言蹊今天茶喝的有点多,此时十分不待见琉璃奉上的茶水,接过后随手放在一边,摇头道:“不用,此时外边定然没心思看歌舞,你去把咱们王府的歌姬舞姬琴师们都找来,咱们在这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像他们一样乐呵乐呵也不错。”
果然是李狐狸的心思你别猜。
琉璃惊讶的看着李言蹊,离李言蹊坐得最近的周韵也惊讶的看着李言蹊,觉得她真是——太任性而无畏了!
不过她们好喜欢李言蹊的这种任性,让她们无端的觉得好有安全感,并且毫无原因的相信她。
“不学无术!”周清阴阳怪气的评论了一句,低头摆弄自己的手镯。
这边丝竹歌舞很快就表演了起来,正殿里告御状的一群人也正好由管家和十来个侍卫带着进了殿。
走至大殿正中,管家和侍卫通报之后退了出去,一群人便诚惶诚恐的跪下,嘴里响亮的呼喊着陛下万岁王爷千岁。嘉宁帝看了一眼殿中所跪的众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为首当中的乃是一身着藏青色衣袍的老者,两鬓已经斑白,额头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皱纹,苍老的脸上依稀可见一些青紫,应该是受了外伤之后遗留。
余下众人,有绫罗绸缎眉眼生辉,有低眉敛目粗布麻衣,衣衫样式也各有千秋寻常,可见这群“受害人”乃是来自不同阶级不同生活条件的家庭。
王府郡主杀人放火一事,由嘉宁帝主审安亲王老王爷陪审,两位国公三位侯爷以及各位大人做证,实乃是大靖开朝以来最是绝无仅有阵容豪华的一回民事诉讼案。
“下跪何人,上告何人,所涉何事,且一一讲来,若有半分隐瞒造假,朕绝不轻饶!”嘉宁帝的声音浑厚而带了无尽的威严,他做皇帝向来得心应手,没想到审理起这等案件来倒也像模像样。
大殿之中跪着的,其中自然就有那倒霉催的被李言蹊选中的许老板,他深深的跪倒在地,以额头与地面相接触,“草民名许昌,陆城人士,所告之人正是王府郡主,所告之事是郡主收买陆城小偷抢我琴、烧我琴行、买凶杀我。”他此时才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那个跋扈女子的存在,有些失望,咬牙继续道:“要不是草民命大,被一位江湖人士所救,此时只怕已是一抹孤魂。”
“你可知,恶意诽谤郡主是什么罪名?”嘉宁帝眯着眼睛看许老板,气势惊人。
“草民知道,草民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诬陷贵人。草民经营一家琴行,那日郡主来买琴,看中了一张琴非要草民卖给郡主,可那琴是早有人花重金预定下的,草民不能失信于人并没有将琴另卖给郡主,郡主当日气急败坏,扬言一定会让人毁了草民的琴烧了草民的琴行,还要草民的命!草民有证据证人,证明草民所言非虚。”说话间,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奏折模样的朱红色本子。
嘉宁帝也没让人呈上,又指了另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问道:“你来说,你要告什么?”
那名妇人立即伏下身子,声音都有些颤抖,“民妇廖氏,禹城乡下人,状告王府郡主杀人,民妇的相公和女儿都被郡主和郡主身边的侍卫所杀。”说着,放下怀里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件血衣和——一柄点缀着各色宝石的匕首,殿里的侍卫们立即握紧了手里的刀剑,警惕的看着她,若是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立马就能让她身首异处。廖氏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将血衣和匕首放在面前,悲伤道:“民妇一家,那日一同入城上街去置办生活用具,小女看上了一把油纸伞,很是喜欢,已经付钱买下,郡主却也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