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急忙站起来,半弯腰行礼,笑道:“陛下这话,可见是在心疼国库了。陛下若是舍不得,咱们不妨这样做,陛下当着各位大人的面将那先宝物给臣看一看,臣也当着大家的面收一收。”故意微微探身,小声的商量道:“等今日寿宴结束大家都回去了,臣再着人悄悄的将东西送回国库,陛下您既皇恩浩荡,又为国库省了开支,真是一举两得。”他虽然故意装出两人说悄悄话的模样,但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陪着笑,说王爷真是爱开玩笑。
嘉宁帝笑得尤其开心,连连点头,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被他们一个个的都听到了,这么一来,朕倒不好意思让你还了,罢了,也只好便宜你了。”安亲王急忙谢恩,嘉宁帝又指着安亲王对李言蹊道:“嗯,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怪不得蹊儿你也是一副好口才。”
李言蹊一点也不给嘉宁帝面子,笑着摇头道:“陛下您这话错了,可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众人一听,乐了,觉得这个郡主真是每句话听着都十分委婉动听,但仔细一琢磨都能发现大有深意。
毕竟安亲王有两个女儿,而这两个女儿很显然的,并不是都当得起嘉宁帝一句夸赞。而安亲王妃与韩侧妃都只有一女,这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当真是耐人寻味。
李婉心这个二小姐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一手教导她的母亲韩侧妃,揭开温柔端庄的假面之后,又会是什么模样?
“真是个调皮的丫头!”嘉宁帝不痛不痒的笑骂了一句,仿佛没有听出来李言蹊话语里的意思。
“郡主你……”韩侧妃怎会没听明白,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外边闯进来个侍卫,他也顾不得在场的都是贵人,一点也不担心冲撞了,一路带风疾奔而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时,径直奔向台阶之下,跪在台阶上三人面前,“回王爷的话,大事不好了,王府外边来了好几百人,扬言说咱们郡主在外边杀了人放了火,他们听说陛下来了王府,要来求陛下为他们做主。王爷您快想想办法。”
“放肆!”韩侧妃最先反应过来,“谁给你的胆子不通报就冲进来,冲撞了陛下你可担待得起?”
嘉宁帝玩味的看着那个侍卫,老王爷和安亲王则目光审视的看向韩侧妃,这件事刚才管家已经进来回过,说是有几十人,连着听到风声看热闹的百姓,也不过一百来人;他让管家先去安抚众人,想着等嘉宁帝走后再仔细调查,他并不相信李言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眼前突然冲出来将事情捅穿并夸大事实说闹事的有几百人的侍卫,却将事情推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方;也让他突然意识到,王府的侍卫恐怕已经有一部分被韩侧妃掌握,若不是今日这个被推出来的侍卫,他恐怕还不会警惕。
他倒是小看了韩侧妃!
“陛下。”安亲王不过须臾的功夫已经从对韩侧妃的审视之中回过神来,起身对嘉宁帝行礼道:“因臣的家事扰了陛下的雅致,是臣的罪过,但这件事恐怕有些误会,臣这就让人去调查清楚。”见嘉宁帝似乎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正要传话让管事去通知外边的人妥善处置,不妨韩侧妃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嘉宁帝和安亲王盈盈一拜,苦口婆心道:“王爷,不可。”
安亲王与老王爷同时皱眉,并不希望她说话,韩侧妃只当看不见,继续和缓而顾大局一般的说道:“听侍卫的话,那人诬告郡主杀人放火,这可不是件小事;不论事情真假,都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况,这件事已经传到百姓口中,若是王爷不妥善处置,当着众人还郡主一个清白,只怕民间的传言会毁了郡主名声。”扭头四周看了看,见不少大人夫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不由得更是底气十足,继续说道:“更何况,陛下和各位大人都在场,以陛下圣明,一定会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还郡主清白,并且让那恶意诽谤之人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停了一停,见老王爷和安亲王还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咬牙继续道:“更何况,若是今日不公开审理此事,恐怕别人会以为王爷刻意偏袒郡主打压庶女,传出去,终究不好。”她言语之间似乎处处在维护李言蹊、维护安亲王、维护王府的名声,可聪明人都晓得她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提醒安亲王莫要区别对待,毕竟刚才李婉心的事情上,安亲王和老王爷可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而此时听起来,李言蹊所犯的过错可比李婉心要严重得多,要是他们偏袒李言蹊而将此时轻轻放下,恐怕看热闹的这些人都不会善了,谣言只会越传越盛,不论对李言蹊还是安亲王都没有半点好处。
安亲王焉能听不出韩侧妃的意思,他倒是不担心李言蹊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他只是怕这件事乃是韩侧妃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么哪怕李言蹊真的没做过,也会受到些波及,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蹊儿,阿爹问你,你可曾做过那些混账事?”
李言蹊连站起来的想法都没有,伸手从容从面前果盘里摘下一颗葡萄,慢悠悠的剥了送进嘴里,再仪态端庄的取出手绢擦了擦嘴,原本似是十分敷衍的态度,众人倒是都没觉得不满,反而看得十分兴致勃勃,因觉得此乃是画中才可一见的美妙。李言蹊擦完了嘴,缓缓起身回话,“回父亲,蹊儿不曾做过。”语气平和,声线平缓而没有起伏,仿佛是在与安亲王谈论今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