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姑娘走到了殿中,请嘉宁帝出题,她会即兴赋诗一首,嘉宁帝点了点头,向殿外看了看,此时月亮已升至半空,分外皎洁,便慈爱道:“就以月为题吧,不限韵脚。”姑娘躬身答是,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冷不丁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几乎将人的耳朵震聋,大家本能的去捂耳朵,目光却在四处寻找那好死不死发出尖叫的人。姑娘刚刚想好的诗被这一吓,丢到了九霄云外,惶惶的站在殿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十分尴尬。但她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抹碧蓝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姿势,避开她父母想要钳制她的手,一边尖叫一边挥舞着衣袖,一路奔到刚才那位还在不知所措的姑娘身边,伸手一拽一甩将她甩开,旁若无人的在殿前咿咿呀呀的又唱又跳,手舞足蹈,曲不成曲,舞不成舞,武亦不成武……竟像是在耍猴戏一般。众人一边疑惑着、一边讨论着、一边捂耳蒙眼恶心着、一边目光灼灼观赏着……
刚才的姑娘被一拉一甩之间,反倒是被解了尴尬,急急忙忙朝着嘉宁帝行了一礼退到自己父母身边,心有余悸的看着碧蓝色。
嘉宁帝的脸色彻底黑了,等到碧蓝色的父亲站了出来,认出乃是长庆候,不由皱眉,长庆候颇有女儿缘,但仅有一个为嫡女,他是见过的。今日带进宫来的这个,她并不认得,可见是侯府的庶女,长庆候不知道脑子里那根筋搭错了,不带嫡女进宫居然带了庶女,还闹出这样的笑话,真是丢脸!
“陛下,小女晓雪她……”长庆候跪在地上,十分艰难的挪用了前边两位大人已经用烂了的借口,“也得了急症。”
嘉宁帝原本的好心情几乎都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急症给败没了,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两个侍卫将尚且手舞足蹈的碧蓝色拖出去,那碧蓝色力气却忒大,两个侍卫居然按不住她,反被她打了一掌又踹了一脚,又不敢太动粗,苦不堪言。嘉宁帝眼看着这一出闹剧,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骨,又让两个侍卫上前帮忙,才将她给架了出去。
长庆候夫妇满上满是冷汗,急忙告罪,得了嘉宁帝的允准之后跟了上去。
李言蹊看了一眼碧蓝色面前剩下的半杯果酒,打了个呵欠。
淑妃面子也有些挂不住,知道今日已经不宜再让这些小姐才艺表演,况且除了安亲王家的二小姐之外,落在后头的都是些小官家的子女,倒也不怕得罪了,这才咳了两声,以宽大的衣袖掩住口鼻,小声道:“陛下,既然如此,后边的小姐们就不用展示了吧,免得……”她停了停,嘉宁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又道:“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安王爷家的二小姐琴艺超绝,不如请二小姐为大家弹奏一曲,舒缓舒缓心情,您看如何?”韩侧妃乃是她的盟友,她不能失了这个向她表达好意的机会。
嘉宁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李婉心琴艺的确不俗,沉声向百官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后边的就罢了吧。”看向安亲王道:“王爷家的二小姐,可愿上前为众人弹奏一曲?”
李婉心正巴不得呢,急忙起身行礼,“臣女献丑了。”立即有宫女将李婉心的琴抱了上来,放在殿前的小桌子上,李婉心在众人或羡慕或巴结或不屑的注视下,如一朵水莲花一般仪态万千的走过去,盘腿坐下,指尖拂过琴弦,便流淌出优美的旋律出来。
众人听得入迷,真乃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狮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众人陶醉,却也有不陶醉之人。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一蹿蹿到了李婉心身边才停下,她并没有瘙痒尖叫发呆流口水,众人也不妨,以为她是因李婉心琴声的美妙,想要随着旋律舞一曲,便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心道王府二小姐的才名果然不是空传。
淡紫色小姐的父母得意的向身边的官员笑道:“这是我女儿,含玉。”众人少不得夸赞一番。
含玉小姐她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一颦一笑,一动一摇都满是韵味,大家看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李婉心皱了皱眉,分心看了一眼含玉,暗恨她抢了她的风头。
“咦……”有人开始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李婉心瞟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继续专心的弹奏。
高山流水曲水流觞,有个姑娘她在脱衣裳。
淡紫色的含玉小姐,跳着跳着将腰间用于擦汗的丝巾解下抛开了,又将跳舞专用的绸带也甩开了,将披肩一扬,外裳一褪一扔,然后一边跳一边开始解腰带,腰带解了开始褪抹胸的襦裙,又急着去脱裙下的稠裤,一时之间难以顾及两边,又要忙着跳舞,倒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眼看着已露出了一抹雪白的sū_xiōng,她的父母在一边着急的跳脚,急急忙忙要上前拉住她,奈何她力气竟大得出其,两个人也没有压制住她。
嘉宁帝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又叫了两个侍卫让他们将含玉小姐有多远拖多远有多快拖多快。
此时,众人忙着看胸看戏,哪里还有几个人在好好的听琴,李婉心暗暗咬牙,将含玉恨到了骨子里,却又不能当面发作好好收拾她一番,只好忍气吞声的继续弹,此时琴音已有波动,只是众人忙着看胸看戏,没人发觉而已。
李言蹊看了一眼淡紫色含玉小姐桌前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