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暮雪宫的山门就在眼前了,她透过山门抬头仰望那远处高大恢弘的屋宇,然后缓缓将手中的月御宝剑平端在身前,像是捧着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那通身幽蓝的月御剑散发出凌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守卫山门的是两个年轻的天山派小弟子,这远道而来素未谋面的姑娘让他们感到诧异,天山派也有女弟子,但这面生的姑娘显然不是这里的,当然,他们更加诧异的是眼前这姑娘手中捧着的剑,那散发出凛然寒气的宝剑让人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像被冰封了一般。
终于,还是一个弟子走上前,迟疑了一下,道:“这位姑娘,这里是天山派暮雪宫,你是来拜师还是找人呢?”
“暮、雪、宫……”云雪晴轻轻低吟着这三个字,言罢,手中尚未出鞘的月御剑骤然闪过一道划破长空的寒光,那两个守门的小弟子颈边顿时多了一道红线,还来不及叫喊,身形已颓然倒下,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山门前这片皓白的雪地,犹如肆虐盛开的红莲。
她几乎是尚未出手,就以剑魄的凌光斩杀了两个天山派弟子,没有人知道,从前的她,连只鸡都不曾亲手杀过。
而今,她只是茫然从那两具尸体上踏过,甚至连看都不曾再看一眼,她从来也不曾想过,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大开杀戒,任鲜血逆流成河。
依然保持着手捧月御剑的姿势,她缓缓走过山门前宽阔的石路,手中月御剑的寒光更甚。
前方几个蓝衣白带的天山弟子经过,不由得诧异,“这位姑娘,你不是天山派人吧?怎么没人引荐……”
话音尚未落下,月御寒芒骤现,云雪晴只是面无表情的连剑带鞘轻轻一挥,那走在前面的几个天山弟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鲜血浸红了她脚边的雪地。走在最后面的一名弟子见此情形,吓得大叫一声,转身便逃,口中还不断叫着,“师傅!”
她也不追赶,她就是要让整个天山派知道,她天池派弟子云雪晴,单枪匹马一人一剑报仇来了。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只是她的容颜,依旧淡雅,依旧出尘,若是只看她的脸,没有人知道,她的手里提着一把滴血的剑。
很快,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天山派的众弟子鱼贯而出,她已看清,为首一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正是曾经打过数次照面的天山派大弟子袁千叶。
“是你?你还活着?”袁千叶皱眉,下意识地将手中拿着的同样散发出冰蓝色光芒的双环握得紧了些。
“天池派弟子云雪晴,报仇来了。”云雪晴只是淡淡地报上自己的名号,剑交单手,任剑脊上滴落的鲜血将脚边的雪地画开一片刺目的红。
袁千叶沉吟着,片刻,冷然一笑,“丫头,就凭你一个人也敢妄言报仇?如今你既来了,又杀伤了我数位师弟,还想活着走下这天山么?”
云雪晴不答他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字字道:“叫他来,离沐天。”
“啊哈哈哈哈……”袁千叶忽然大笑,笑的放肆而张扬,就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罢才道:“再过七天就是离掌门的大婚之日了,如今他正在陪风陵师妹,哪有空来理会这些小事?你若要见他,先过了我这一关!”
“离……掌……门?”她沉吟着,似乎对方的答复也在意料之中,她只动了动手指,便杀死了天山派数位弟子,如果他们认为这是小事的话……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似有还无的笑意,只不过,是冷笑。
她不再多言,而是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剑依然尚未出鞘,寒光却惊艳四座。站在她面前的,至少有十几名天山弟子,站成一个半弧形,将她围在当中。
刹那间,寒光骤起,夹杂着片片飞雪,如疾风骤雨般激射而来,剑光凛然中,袁千叶身形急退,手中双环划开一道冰蓝色的屏障,才堪堪躲过一击,双目紧紧盯着她手中尚未出鞘的剑,失声惊道:
“月御?!!!”
月御一出,冰封万里,片甲不留。
云雪晴不待他身形站定,而是凌空掠起,剑光化作一道幽蓝色如烟花般绚烂的光芒,与此同时,袁千叶身边天山众弟子群起而上,站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法阵。刹那间,电光石火,炫目缤纷。
只是凌空一掠的时间,待到云雪晴落回地面时,月御的半身已沾满了鲜血,地上也已躺着十多个天山弟子的尸体,就连她自己的一身白衣,也被溅上点点血迹,犹如盛开的傲雪寒梅,亦如被血洗过的夏末荼蘼。
袁千叶单膝跪地,显然是受了伤,惊惧之下咬紧牙关飞身一跃,身形便向着暮雪宫正殿的方向逃去,云雪晴也不在意白衣上沾染的血污,而是向着袁千叶逃走的方向,就那么一步步缓缓走去。
那里,有等待她的更强悍的高手。
果然,当她来到这暮雪宫最大的正殿前时,这里已站满了百余位天山弟子,为首的正是天山派三大护法中如今仅存的女护法:阿玛萝。
“原来是她……”已近中年却仍旧风韵犹存的维族女子阿玛萝看到云雪晴的一刻,似乎有什么往事一下子在眼前涌现,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年轻女子。
身边的袁千叶点头,按着胸口,似乎受伤不轻,“阿萝姐,那丫头的修为平平,就是那把月御剑厉害。”
阿玛萝缓缓摇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