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正在疑惑,她这十三岁之前都没出过梨花城的人,如何竟多了一个亲戚,而且还叫得这么亲昵熟络?
那叫姑姑的小女娃娃,却已一个踉跄扑倒在自己怀里,极温情地搂着自己的脖子,口里依然声声切切叫着:“姑姑……姑姑,我好想你……”
风弦一时招架不住这百般的娇柔与依赖,只好也搂着她。
任由她热情地揉靡自己的脖颈。
待小女娃热情稍褪下去,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风弦方看清,原来这小女娃娃的眉间正明晃晃地映着一块透明的胎记。
那印记仿佛水晶宫一般,而那宫里住着一朵花,不是别的,正是随风摇曳的奈何草。
那透着蓝紫色光晕的花朵,亮丽地于她眉间盛放着,仿若天然的梅花妆容,却又胜却人间无数。
白及君在一旁望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脸狐疑望着风弦。
小女娃这一声声“姑姑……姑姑”地喊,喊得风弦也是一头雾水。
而站在旁边的毛毛,早已冒出了一句:“原来是亲戚啊……”
风弦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根本不知道是为何,脸上讪讪笑着,火辣辣的。
幸亏那小女娃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风弦后,好似不确定一般,掉头就往回跑,一头撞进山石后面一位宽袍大袖的男子怀里。
这时,白及君才看见远远站在荷花池对岸的人,竟然是土族皇帝轩辕文昊,忙招呼道:“轩辕兄……”
只见那宽袍大袖的男子,领着小女娃走上前来,到白及君跟前郑重施礼作揖道:“九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这声“有失远迎”虽叫得恭敬,却是极高兴的,竟怀揣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样的惊喜。
当轩辕君这样招呼白及君的时候,却拿眼不时望着风弦,好似他也有他女儿心中那万般的疑惑。
风弦想:“方才那极为尴尬的一幕,定是被荷池对岸作为父亲的他看在了眼里……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越发尴尬了起来。
只见这厢的白及君,也作揖拜了下去,客气道:“又来叨扰轩辕兄了,今天还带了两个朋友来……这位是我朋友,风弦……”
白及君朗声把风弦介绍给了轩辕君,轩辕君方自觉这样盯着人看好似不太不礼貌,嘴里忙道:“幸会幸会……”
风弦见眼前之人神仪英秀,浓眉深目,龙凤之姿,天日之表,隐隐一股王者之气让人顿生威严之感,不过比起站在一旁的白及君那气势,却又逊色得多,躬身作揖道:“风弦见过轩辕君……”
“殿下的这位朋友倒是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白及君此刻仿佛也看明白了这父女俩的反常之态,忙道:“轩辕兄说的可是冰夷水神?”
“正是舍妹。”
“世间相像的人或事物肯定是有的,但是仔细辨别,却也很难找得到绝对相同的两个人。轩辕兄恐是看错……”
“殿下说得极是。不知天帝近来身体如何?”轩辕君这样说着,眼睛依然时不时落在风弦身上。
“父君年纪大了,而六界事务繁杂又琐碎,劳心劳力。三年前身体抱恙,急急把我召回天宫。这几个月刚缓上来……”
白及君说罢,拱手道:“有劳轩辕兄挂念。”
轩辕君道:“既是恢复了,自然是好事。不过,殿下倒是应当结束以前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替天帝分担分担才是……”
轩辕君一语说得白及君弯下了腰,再一次拱手道:“轩辕兄说得极是,这次回天宫,感觉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回去看望过他们,心里甚为愧疚……”
白及君与轩辕君恐是许久未相见,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客气得紧,看来是有说不完的事,道不完的情。
倒是风弦对他们说的话极为陌生。
她是此刻方知这落魄的白及君,竟然是天帝的第九子?!而他口口声声称把他扔在沙漠中不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辖六界之威的天帝……
一时,又刷新了天帝在风弦心中的印象,也再一次刷新了对白及君这人的认识。
曾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生存着的生灵之间的关系,总共不超过五个人。
看来此一说一点不假。
一下子,她好似感到她平日里百思不得其解,只在书本上读到的东西,竟然也会这么近地站在自己面前,好似跟自己也有什么解不开的关系似的。
白及君与轩辕君正寒暄着,却听轩辕君问道:“这位姑娘是?”
白及君一看,方才因怕轩辕君误解,光顾着介绍风弦,竟然把旁边的毛毛忘了。
白及君方要开口,却不曾想那小丫头自报名号道:“小女子乃风弦姑娘的书童,名毛毛,毛毛见过九殿下!”
毛毛大大地拜将下去,行的竟是君臣之礼。
风弦在一旁看着,甚是看不明白,不知为何这小丫头行如此大礼,且非要把自己降级为奴婢,自称为风弦的书童。
一时甚感委屈了她,却又听毛毛仰着一张激动的脸,不缓不紧道:“九殿下三万年前,只身力战魔族,可谓声名远扬,威名动天,今日得见,实乃小女子荣幸!”
这时,风弦方看清,那小丫头脸上虽稚嫩,却是一脸的荣光与欣喜。
毛毛说是风弦的书童,这谎扯得倒是天衣无缝。
可如何竟这样魄力,一句话把自己降级为书童?风弦与毛毛一向是姐妹相称的。
且风弦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