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燕恒的话移到了楚德身上,注意力都在崇州之乱上,却忽略了燕恒口中那搜查二字。
楚德已经被燕恒给砸懵了,怎样也想不到,燕恒会直接在殿上当着凤皇泽帝同所有大臣的面直接动手。
他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直到此刻才缓过了神来,看着那封竹简神色大变,凉意从脚底嗖嗖的朝上灌。
“这……这……”
吞吞吐吐,此地无银,等于坐实了燕恒所言。
而他正吞吐间,忽然有人通报入殿,很快,天哲大步进来,对着燕殇夕月行礼之后将手中的东西双手奉给了燕恒。
燕恒挑眉接过,随后一翻,似笑非笑的道:“看来时间久远,楚尚书是不记得了?不过,楚尚书应当还记得这个!”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他手中之物,是一沓信纸,看来竟是有十几封的样子。
在天哲将这些东西交给燕恒的时候,楚德就已经看到了。
根本不需看内容,他就知道那是什么。
楚德神情已是惊骇,又怕又乱,双腿发颤。
燕恒没有理会旁人,将东西重新递给天哲让他呈上去给泽帝凤皇。
燕殇微狭着眸,不过随意一看,眼底便已经生出了滔天怒意。
“通敌叛国,楚德,你好大的胆子!”
重重一挥,十来封信撒落殿中,燕殇怒视着楚德,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其他人战战兢兢的拾起书信,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皆是楚德还有沐修云等人同赵凌墨往来的书信,谋害太子,隐瞒崇州之乱,甚至于意图窃取夕煜布防图叛出夕煜,出兵谋反。
桩桩件件,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燕恒此时再开口,“想必父皇母皇已经很清楚,儿臣在崇州之时为何会怒不可遏,因为他们早已经将刀枪对准了自己人!”
“整个崇州已是哀鸿遍野,可身为崇州府兵,他们非但没有尽到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责任,反倒同那些流匪一道抢掠屠杀百姓,这样的官兵,不杀,留之何用!”
燕恒怒声一问,众人皆是心惊,而他并未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冷厉着声线再道:“诸位大人长居庙堂之上,过了二十年安稳舒适的日子,却似乎忘记了居安思危四个字。”“这天下看似安稳,实则早就暗潮涌动。虽无大乱,却是小战不断,百姓亦是苦不堪言。两位圣上仁德希望天下能一直太平,可旁人却不一定这么想。东海一直觊觎我朝,同我朝中之人勾结,这朝堂之上有
多少人曾受过东海之人的贿赂挑衅,威胁利诱,还需本殿一一说明吗?”
他说到这,其他人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了。
燕恒却同燕殇夕月对视一眼,沉默一瞬,“儿臣亦希望这天下永远太平,可若是人心不平,天下又如何能平?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发制人。”
燕殇颇有兴味的挑眉,“哦,太子想要如何先发制人?”
燕恒眸色略带几分锋芒,稳立于殿中却自带着几分压迫之感,缓缓道:“天下大势从来便是分久必合,不破不立。为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儿臣欲发兵征伐东海,一统夕煜河山!”
字字铿锵,似掀起一场淘天巨浪,在殿中卷起阵阵更加激烈的议论,难以平息。
谁也没想到,这话题的变化如此之快,方才还在说太子残暴不仁之事,现在却变成了要讨伐东海,一统河山?
众人面色诧异,阴晴难定。
燕恒却忽然又转眸看向楚德,“在这之前,本殿欲先送一礼前往东海,让天下人知道,本殿讨伐东海逆贼之心,坚如磐石。”
楚德早就已经陷入浑噩,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书信是如何到了燕恒手中?
此刻更是茫然,不知燕恒此言何意。
燕恒笑意冰冷,“楚大人同东海墨王关系匪浅,不如就送楚大人这项上人头。”
楚德瞳孔一睁,下意识就要朝后退去,然而他的步子尚未迈出,喉咙上已是一痛。
剑光闪过,血染朝堂。
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未出口,楚德的头已经同身体分离。
身体轰然倒下,头颅咣当落地,断头带着喷涌的血柱,血腥味在殿中弥散。
满堂皆静,唯有众人的心跳之声,一声高过一声。
燕恒收回的长剑之上还滴着血,他垂眸,唇角弧度薄凉,“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本殿残暴不仁,那本殿便坐实这残暴之名。”
停顿一瞬,他缓缓开口,“杀!”
不轻不重的一个字,如雷贯耳。
殿中暗影闪过,剑光刺目,不过是眨眼之间,同楚德一起上折那十几个大臣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鲜血将大殿的地面彻底染红,燕恒此举当真是将众人刺激得不轻。
嚣张、狂妄、残暴,不知到底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可圣座之上的两人却始终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圣意。
何况刚才那些分明是皇家影卫,也就是说,这事很可能是两位圣上默许。
这般的猜测让人心乱,殿中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燕恒转身,正面向夕月燕殇,“儿臣冲动,却不后悔。任由父皇母皇责罚。”
夕月燕殇面容始终平静,片刻之后,两人执手起身。
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回燕恒身上,燕殇淡淡开口,“退位诏书已下,我同你母亲便不再是这夕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