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洗漱完后,张铁就一边闻着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一边机械的啃着压缩的高热量肉干,一边喝着水,整个人的思绪从连续三天那无休止杀戮带来的麻木中慢慢变得灵动起来。
怀远堂一干精锐和战士所消耗的所有的补给物品都是怀远堂的飞艇直接从还远郡空运来的,这个时候,天寒城附件所有能吃到嘴里的东西都让人产生了阴影。
虽然按照第二次圣战的经验,在傀儡蠕虫的母虫死后,除了已经寄居孵化出来的傀儡蠕虫的虫卵以外,其他所有没有寄居孵化的虫卵都会死亡,但这毕竟是以前的经验,时间过了这么久,谁也不敢打包票这几百年过去了,现在魔族手上的傀儡蠕虫还完全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进化。就像在一周前谁也没有想到天寒城甄家会拥有一条傀儡蠕虫一样。
天寒城的难民营就在河边,占据了河边几十公顷大的一片土地,一眼看去,河边连绵一片,都是刚刚运来的帐篷。
从7号当天到现在,不断有人从天寒城中逃了出来,7号的那天从天寒城中随着张家与太史家的军队逃出来的人最多,后面这几天,虽然张铁他们也在努力营就,而且不止一次派遣小规模的精锐部队进入到天寒城寻找那些还活着的人,对占据了天寒城几个城门附近的魔化傀儡也实施了不止一次的清剿,为城里能逃出来的人开辟了一条出城的通道,但被救出来的人却越来越少。
昨天张铁在天寒城北门附近厮杀了一日,把天寒城北门附近的魔化傀儡清除一空,但昨天救出来的人却不到五个。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整座天寒城里能够生还的人的希望则越来越渺茫。
……
难民营中的人神情一个个呆滞而麻木,虽然是早晨,但整个天寒城难民营给人的感觉却充满了一种暮气,仿若黄昏,这里没有欢笑,而是一片若有若无的低沉的抽泣和偶尔在帐篷中响起的噩梦般的惊叫,许多人虽然已经逃离了天寒城,但城中那历历在目的恐怖,还是会让许多人在睡着以后因为一点细小的响动惊醒过来。
“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吃我……”
前面的一个帐篷突然掀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路都不看,手舞足蹈状若癫狂的直接朝着张铁奔来,后面有几个人则追着他跑了出来,“快拦住他,这个人的病又犯了!”
在那个人跑到张铁面前的时候,张铁伸手,就像捉小鸡一样一把就把那个人提了起来,然后在他的颈后轻轻一拍,那个人就晕了过去。
追来的那几个人穿着医生的工作服,最近这几天,有许多医生被从怀远郡和琅琊郡各处调了过来,在天寒城难民营中从事救助与医护任务。
冲过来的那几个医生看着张铁此刻的样子,神情之中都微微有一丝惧意,这个时候的张铁,身上穿着怀远堂军中的野外作战服,在经过连续几日无休无止的杀戮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和身上,都笼罩着这一层无形的,让人不知不觉就感到畏惧的铁血煞气。
这些天下来,就连张铁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杀了多少由傀儡蠕虫控制的魔化傀儡,至少已经一两千吧,这种因杀戮而凝聚出来的气势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种无形的震慑,就像有些久经沙场的军人会让人敬畏一样,此刻张铁的身上,也有了这种气质。
“啊,谢谢,谢谢!”张铁一看过来,冲过来的那几个医生连忙道谢,生怕像说晚了一样。
“不用客气!”张铁淡淡的说道。
看到张铁似乎并不难说话,追来的那几个医生都松了一口气,两个男医生直接把那个人从张铁手上接了过去,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医生快速的检查了一下那个人的情况,主要是看看那个家伙还有没有活着,像刚刚那种情况,在此刻这样的环境下,就是张铁随手一掌把那个人毙了,也没有任何人会指责张铁的不是。
查看完那个人的情况后,发现张铁只是把那个人打晕过去了,年长的那个医生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随后就吩咐那两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医生,“这个人的精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今天的朱砂安魂散要加量,先把他抬到帐篷里去吧!”
“好的!”那两个医生说着就把人抬到帐篷里去了。
“唉,可怜啊……”年长的医生摇头叹息了一声,也跟着走到了那个帐篷里去。
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在天寒城的难民营里已经发生了无数,许多人虽然从天寒城中逃出来了,但精神上却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不正常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法接受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人在难民营里选择了自杀,这样的人,在天寒城的难民营中,每天都有一两个。
张铁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在难民营中,看着难民营那一个个帐篷里脸色麻木悲戚,短短几日就已经形容枯槁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几天,只要有时间,张铁几乎每天都来难民营中转上一圈,看看那些麻木悲戚的脸,然后走向战场,杀个天翻地覆。
就连张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就是为了让已经麻木的自己在杀戮中找到一点慰藉和有意义的东西吧。
张铁身上还装着一点今天他领到的高热量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