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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杯干,赵一哲白净俊秀的脸,已经浮上一层酒气。
符然抿嘴笑了笑,看了看柴屹:“既然那支钗来自南汉,把那时候的人带来现代,也是可能的呢。”
柴屹:“会是刘建雄吗?”
赵一哲把酒杯一顿:“又是你问!该我了。”
柴屹把他的酒杯轻轻一推,连“喝”字都省了。
赵一哲也忘了反驳,咕嘟咕嘟灌下一杯,醺醺然地对符然说:
“符然,你……你来问,给……给我喝倒他。”
符然没有违例,还是老实作答:“至少钗是在他手中的,而且他显然知道我们三个与这支钗的渊源。甚至比陆老板知道的还多。”
柴屹:“他会来小谷围吗?”
赵一哲先仰头干了一杯,才大着舌头说:“他来干什么!徐斯怡来还差不多!”
说罢主动倒满一杯,又要喝。
符然用指尖轻轻压了压他的手:“别喝太急,咱们暂停一会儿。”
柴屹凉津津地扫了一眼符然:“你没回答。”
符然无辜地迎着柴屹的扫视,下意识地伸手端杯。
不料,却被赵一哲抢先端过去,一仰头,喝干了。
赵一哲喝完这一杯,就闷头趴在桌上,再也不出声了。
-2-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伴着几分燥热的草香,一窗月色,寂寂洒入。
柴屹再度开口,清冽的眼白,染了几许月华,分外明净深邃:
“两千多岁的人,活人,可信么?”
“我们亲身经历了多维时空,生与死,也不是那么绝对了。”
“那陆老板呢,是现代人吗?”
“古代,现代,都是时间维度的概念吧……没准我们在古代,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呢。”
符然迎着满窗月光,看着柴屹,无暇清透的皮肤,笼着光晕,漆黑的瞳仁,莹莹闪动,越发皎洁。
“我们吗?”
“大家。”
“我和你呢?”
“呃……也许”
“什么叫也许?”
“就是不太确定。”
“不确定什么?”
“啊……?”
“喜欢我吗?”
“唔……?”
最后一个问句接近耳语,符然被问得晕头胀脑,不待她反应,柴屹带着些微凉意的薄唇,蓦地欺近,覆在她微张的唇上。
符然僵住,血气染上双颊,柴屹清冽的鼻息,与她呼吸相缠,唇上的试探,渐次加深。
“我不服,柴屹,咱们再来!”赵一哲忽然抬起头,挥了挥手臂,嚷嚷道。
符然的心狂跳不止,她慌慌地转头看向赵一哲,后者说完这话,又重重地趴回桌子上。
她忍住笑,转头看柴屹,眼眸和嘴唇,像是沾染了夜露,晶莹地,闪着微泽。
“再来?”柴屹挑眉,声音有些低哑,深湛的眸光潮汐暗涌。
他转过身,右手抚住符然的后颈,轻轻一带,左手顺势箍住她纤瘦的腰身。
符然呼吸一滞,整个人已被柴屹圈在怀里。
两片凉津津的唇,再次将她噙住,温软的吐息,在她唇齿间辗转萦回,符然下意识地抓紧柴屹的腰背,只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唇舌加力,笃定地侵入,悠长地流连。
符然的呼吸渐渐破碎,她像一株草茎,迎风轻颤,空白、昏乱的心头,却涌进一团灼热的蜜浆。
深长的吻,似乎持续了很久,柴屹才终于松开符然。
见她一团水汽的黑眸,羞赧又欢喜地望住自己,又忍不住捏了捏那两片红作一团的唇瓣。
他吐气如麝:“不错,我喜欢。”
说罢,唇角微翘地站起身:
“走,让他回去睡。”
-3-
柴屹架着赵一哲,将他塞进出租车的副驾。
回身攥住符然的手腕,拉她一起坐进后座。
符然坐定后,他就继续握住她的手不放开,见她果然后背僵僵地挺直,眼睛里不易觉察的笑意,不由加深了。
符然只好低头,偷偷瞥向他的手:骨节分明匀称,手指修长干净,这会和她白皙纤长的十指交叉紧握,似有细微的热流,倏地掠过。
她眼睛里闪动着波光,笑意盈盈地问:
“真是十分好奇,你酒量到底怎样?”
柴屹也不答,只是偏头向赵一哲示意了一下。
符然吃吃笑道:“他输的不是酒量,是智商。”
柴屹低声道:“幸好。”
符然居然听懂了他没头没尾的“幸好”,一时间,一种奇异的情绪充塞心间。
幸好,赵一哲酒量尚浅;幸好,他及时地醉倒了……
她偏头望住他,他故意看向窗外,握住她的手,却越发紧了紧。
回到住处,柴屹将赵一哲扶上床,又替他除下外衣和鞋子。这才返身走出屋子。
陆天明的房间黑着灯,也不知是否睡下了。他信步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符然。
柴屹走上前,将她的额发揉乱:
“还不去睡。”
符然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底,有一层朦朦胧胧的不舍。
她轻声咕哝道:“还是想问一声,为什么这么……这么突然,明明之前那么高冷。”
柴屹将她面颊上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
“突然么?自己想。”
俯身在她光润的唇上,啄了几下,这才拉着她,踱到她的房门口。
“听话,去睡。”
-4-
似梦非梦间,符然被滚滚的炸雷惊醒。
南国的雨,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