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飞却在愣了一瞬之后回过神,只浅浅的笑起来:“这有什么,既然人不在,那就收了罢。”后半句是对着还在等回应的小二说的。
“得嘞。”小二答应了一声,很快出门又回身将门阖上。
顾雁飞端了一杯新茶,刚刚浅浅呷了一口,却又听到妆迟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如何都有一些不符合妆迟性格的东西,顾雁飞想,妆迟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习惯去多嘴问询的人:“不知道令公子去哪儿了,雁飞你知道吗?”
顾雁飞听了,只微微垂了眸,唇角一点儿笑意不改:“我哪儿会知道。”
因为大家商量了明天早上再出发继续北上,这一日便空闲下来,上一世顾雁飞没来过凉城,这种历史久了的城市虽然小,但总有它的美丽之处,顾雁飞没见过,便也觉得新奇,在妆迟提出出门逛逛的时候一拍即合,两个人用过了早膳,便带上尺素一起出了门。
或许是正逢凉城内开市,街道上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城市与周围庄稼地里的百姓都到了接上,街道虽不宽阔但干净整洁,百姓身上的衣物虽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麻布布料,但是每个人脸上都笑吟吟的,顾雁飞在接上走了一长段,也没见过人红脸。
街边小摊上的东西有些是在江州见惯了的,而有些却是江州见不着,只在这儿有的。就像是一种叫做“扎染”的染布手法,似乎是用绳子以不同的方式捆着布匹,放进染缸里染好了再拿出来,便染出了全然不同的花样。那布匹拿到手中的时候还泛着微微的草木香,虽然不比江州买的布匹颜色花样繁多,但是妆迟却很喜欢,站在小摊前挑挑拣拣了两块帕子一个锦囊,最终还想拽着顾雁飞买一身衣服,好说歹说被顾雁飞劝住了。
离开了刚刚那个摊子,顾雁飞一个转头和尺素说话的功夫,再回头的时候妆迟又不见了,哭笑不得的看向一边的首饰摊位,她一边念叨着你身上戴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你在这儿看些什么,一边也凑了过去。
“雁飞,你瞧瞧,这支簪子很适合你。”看到顾雁飞过来了,妆迟唇角带了点儿甜蜜的笑意,她举起手中的那只簪子,顾雁飞定睛看过去。那只是一支木簪子,应当是普通檀木的,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打磨的光滑,更出彩的是形状是顾雁飞从未见过的,“喜上梅梢”这样的花样见多了,却第一次看到云托大雁的,檀木打成的大雁活灵活现,雕刻出的流云更像是在风中缓缓流动似的,好看极了。
妆迟看着顾雁飞的眉眼中洋溢起一点儿赞赏似的笑意,又抿唇一笑,她先是掏出银子付了钱,又不由分说的将簪子放进顾雁飞的手里:“这算妾身送给雁飞的,这只大雁漂亮又自由,是雁飞的样子呢。”
顾雁飞忽得被塞了一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又看着妆迟向前走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簪子,她最终浅浅的抿了抿唇角,让尺素收好,跟上妆迟脚步。
漂亮又……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