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吹,象虎豹鬼魅在吼。天空也是阴脸时候多,笑脸时候少,大片大片厚厚的云没日夜地急匆匆赶着往南跑,心里总象揣着什麽心事似的。密密匝匝的山林褪去或红或黄的艳装,赤着个光溜溜的膀子挑战冬的严寒。重重山岭则像一个个裹紧了老棉袄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头们一样,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昊昕一行穿行在绵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突然,凤鸣一打马追上昊昕,红着个眼圈说道:“昊哥,咱们一路西行的主要任务是要传达女娲娘娘的懿旨对不对?”
“对啊,你说得不错。我看你眼圈红红的,是不是有什麽伤心事?”
“可是我发现,你一听说有妖精啊有鬼怪什麽的,眼睛就放光,并大包大揽地把活给应承下来,是不是这回事?”
“呀,平时见你做事风风火火的,没想到凤妹还有女孩子心细如丝的一面,你观察的可真够仔细的。不错,我们此行主要是向人们传达女娲娘娘的懿旨,可我们道家的宗旨是遵循大道,惩恶扬善。邻里间吵吵闹闹的、鸡毛蒜皮等小事我们没时间管,但事关有违道行残害百姓的大事我们必须管,而且还要管好。大灾大难来了,女娲娘娘的旨意不也是救众生于水火之中吗?”
“最近与犀牛精的一场打斗,要不是道德天尊及时出手相救,我们非但救不出赛金花、塞银花姐妹,连我俩的小命也要白白搭上。以后路上若再遇上个妖啊怪的,咱们可不可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实在躲不开的,或迎面相遇的,咱们就全身心地、痛痛快快地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好吗?再说了,真要是咱们俩在路上有个好歹,即使尔才哥侥幸逃脱,想和巧嘴完成女娲娘娘交付的大任,恐怕比登天还难,你说是不是?”
木尔才插嘴道:“凤鸣,你可不能小看了我和巧嘴。它能飞,我能吹,不信就叫昊昕把金玉旨牌给我,我们见山绕着走,逢水借个舟,听说鬼怪躲着走,一定能把任务圆满完成。”
凤鸣气恼地瞪了木尔才一眼,说道:“你和巧嘴靠一边玩去,我没工夫和你耍贫嘴,我要昊哥亲口对我讲。”
昊昕笑着反问凤鸣:“生气啦,凤妹。女孩子家家的你嘴可真够厉害的,象刀子般锋利,象火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响,没想到我们队伍里有的是人物,难道你怕了我们这种居无定所、刀尖上行走的日子吗?”
凤鸣白了昊昕一眼又道:“我不怕苦,我会分身术,我有天龙宝剑,没你,再厉害的妖精也奈何不了我,我怕啥?”
昊昕笑了:“这不就结了。只要咱们团结一致,谨慎小心,吃一堑,长一智,遇事多动动脑子,就没有过不了的坎,就没有越不过的山,就没有淌不过的河。坎再大总会有人越过,山再高终归要被人踩在脚下,水再深人也能在水上行。再说了,咱们现在正值青春年少,真要是一块到了阎罗殿,说不定阎王爷还不愿意收呢?”
凤鸣红了脸,赌着气说:“谁和你一块去阎罗殿,要去你自个儿去!”
昊昕做了个独自去的姿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真地独自去了。”
“你真坏,我可不许你胡说,还是正经走你的道吧。”凤鸣说完,头也不回地径自扬鞭向前奔去。听着昊昕、凤鸣的对话,木尔才边逗着巧嘴边偷着乐。
北风仍在不停地呼号,刮在人脸上刀割般得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低,几乎要碰着大树梢了,接着便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不到半个时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四周遍地的树木全都披上了厚厚的银装,昊昕一行也都变成了雪人雪鸟雪马,只有得得得的马蹄声成了白色世界里的绝响。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还有令人讨厌的冻得人瑟瑟发抖的大雪,想找点干柴生火取暖,简直是要饭的叫花子想坐大酒席——奢望,更不要提住在温暖的房间里了。“在雪地里呆上一夜,加上呼啸的西北风,还不全冻成了冰人!”想到这,昊昕狠狠地朝马屁股上抽了三个响,宝马飞也似的向前冲去,凤鸣和木尔才也加速追了上去。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昊昕等人的手冻得又僵又麻、几乎握不住马缰绳之际,突然,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就像黑夜里走路的人忽然有了灯塔的指引,人心里有了光明,也就有了信心、勇气和希望,时间过得就快多了。
只觉一炷香烧完的功夫,昊昕他们就出现在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物面前,高高的尖顶刺向天空,又高又长的院墙足有数十丈长。沿着院墙外走了一会儿,他们找到了紧闭的院门,昊昕滚鞍下马,快步上前打门。
“嘭嘭嘭”地敲了三下,院内没有一丝动静,又“嘭嘭嘭”地敲了三下,院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响,昊昕索性“咚咚咚”地使劲敲了七八下,仍然不见有人来开门。昊昕心想:“刚才明明听到钟声响,院内肯定有人。大门敲得山响,在这寂静的山野里,不会没人听到,除非里面的人都是聋子或者真正睡着了。”
昊昕回头对刚下马走来的凤鸣、木尔才道:“我敲了十几下门,手都敲得失去知觉了,里面也没人来开门。看来又得靠咱们自己了,你们等着。”
昊昕说完,狠狠搓了搓红肿的双手,身子轻轻一纵,象山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跃上墙头,又一纵身跳到院里。不一会了,大门吱呀呀地开了,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