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阁里的事,庄思颜一概不管。
那些画里,她只挑了一幅与凌天成合在一起的,挂在了寝殿里,其它全让内务府收回去了。
而内务府在做这些事时,她已经去了贞妃的宫里。
贞妃的宫里一向冷清,这事从她入宫起就存在了。
只不过以前还有别的嫔妃在,人总是多一些,偶尔也有走动,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而已。
如今她一个住在一个宫里,白天尚好,有宫女太监走来走去,收拾院子里的花草,打扫什么的。
到了夜里,走出屋门,看到的就是一片冷静。
她住的这里还有灯火,偏殿那边却是常年都是黑寂的,看着就让人害怕,所以晚间她一般都是不出门,实在无聊,就坐在灯下做做女红。
如今时节临冬,早起已经很冷,棉衣加在身上,可开了门,冷气往里面一进,还是哈气成霜的。
且现在,还未真正到了用炭炉的时候,便更显的冷。
贞妃瑟缩了一个上午,到太阳终于爬至中天,温度也起来一些,才走出屋门,站在院子里,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舒适。
也是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急急跑进来说:“娘娘,皇后娘娘往这边来了,好像是要来咱们宫里。”
贞妃愣了一下:“皇后娘娘怎么要来这里,可是宫里又有什么事了吗?”
小太监摇头:“并未听说。”
在贞妃的印象里,庄思颜虽不害人,但也绝算不上平宜近人的人。
她眼高于顶,很少把人看到眼里,更不会闲来无事,找她们这些闲妃聊天。
要是来了,必然就是有什么事。
就从这一点上看人,她还真对庄思颜挺了解的。
只不过她不是眼高于顶,看不上她们,只不过是自己太忙,也无心情跟这些整日里焉焉耷耷的人叙话,实在也唠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当然,她来也真的是有事情。
贞妃已经去宫门口迎接了,回头还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把几日内务府送进来的新茶备上,再去备些糕点,皇后娘娘喜欢吃甜的。”
宫女忙着答应了出去办。
对于宫女来说,她们是希望庄思颜常来宫里的。
皇上是不可能重视贞妃了,这内宫里如今虽无争斗,但要想日子过的更好,还是得寄希望于皇后娘娘。
是因为有她在,那些拜高踩低的内务府,才不敢苛扣他们宫里的特什,每月都按时把份例送过来。
而且他们家娘娘每次跟皇后娘娘见面,总能得些赏赐,不管她去凌霜阁,还是皇后娘娘来这里。
那些赏下来的东西,可是比他们宫里的还要好的。
而娘娘平时用的却极少,许多就便宜了她们。
这些个小宫女,大多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跟之前宫里的宫女不同。
凌天成父亲在位时,那会儿宫里的太监宫女,很多还是有身份的。
可后来数次宫乱,早前的宫人死的死,逃的逃。
到凌天成继位的时候,宫里实则已经空虚很多,所幸那个时候他的后宫也不多,再加上每个嫔妃进宫的时候,自己也带的有贴身宫女,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但后来宫里也频繁出事,嫔妃的数量越来越少,宫人们
跟着也相应减少。
要不是整个皇宫太大,各处都要打理,可能真就用不上这么些人。
光是内务府总管都换了数次,在他下面做事的也来来往往,到如今,宫里的老人几乎没有了,剩的差不多都是这几年进来的,最老的差不多也就是平儿她们了。
而那些曾经的豪门富户,有些关系的,在大盛朝数次洗牌中,存下来的也不多,自然也无人再往宫里送。
如今的宫人,大都是从民间征来的,有许多就是家里太过困难,实在活不下去了,听说还有这么一条门路,就来了。
庄思颜对宫人们的要求不高,没让他们事事处处的立规矩,只要不没事找事,把自己手里的事情做好,不天天叨叨主子们的事,也就差不多了。
她自己也不是到处找事的人,反正凑合能过去,就不会说什么。
也只有凌天成宫里的人规矩严一些,像她们这些,平时没事,几个人坐在一处偷懒什么的,就算是被看到了,都没关系,但打牌就不行,逮到直接就扣月钱,第二次犯就会被赶出宫去。
宫人自是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也不愿意出去,平时还得把月钱省下来,给家里送一些回去。
要是遇到赏赐,那就更好了,不但他们能跟着吃的好些,也让家人跟着享一回福。
所以几乎所有的宫女,都很乐意看见庄思颜。
她还未到宫门口,贞妃和她的宫人们就迎了出去。
贞妃还要给庄思颜行礼,被她大大方方地拉住说:“别整这些了,我就是闲着没事,想着有几天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说着话,人已经往里走去。
正殿里,宫女早就把茶水点水备好,退立一旁,听她们的吩咐。
贞妃却是知道,就算皇后娘娘闲着,也不会真的来找她闲聊,这话说出来,想来就是有事要问她。
她以前嚣张跋扈,现在倒是学温柔了,先一步把宫女们支出去,这才开口:“皇后娘娘可是有事?”
人家把气氛都造出来了,庄思颜也不做作,直接开口:“确实有事。”
她微顿一下,看着贞妃道:“你在宫里时日久,可听说过大盛朝公主的事。”
贞妃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