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囚徒待遇果然和想象的一般好,饿不着冻不着还能泡热水澡,唯一遗憾的是身边总有人盯梢,连我已经脱得只剩小内内了她还无比敬业地对着我毫无看点的身体目不斜视,真是难为您了,姐。
其实这样也挺难为我的,显然没法当着别人的面在温水池周围画圈圈来跟克拉门苏谈人生谈理想,好歹人家允许我独自上厕所了,对着那一小汪看上去还挺清澈的水(以为那是x的都给我站出来!!),我终究还是没下狠心在马桶圈上画符阵。
他们关押我的地方看样子原本并不是牢房,既没有排骨似的铁栏杆,也没有阴森的火把;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树影幢幢中间一片云雾缭绕,斜下方不远处是一座华美的六边形石砌平台,在初升的新月映照下反射出蓝幽幽的微光。
被软禁在这里已经有四个小时,我在百般逗弄美丽的精灵女看守发现她始终一言不发之后,只好蜷在躺椅的软垫子上发呆,心里盘算着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维兰相当信任艾罗,哪怕对艾罗身边的人,他也不愿多加怀疑;这种信任想必与他的童年经历有关。我没有这些先入为主的倾向,在我看来,艾罗也好,阿尔文也罢,都很可疑。关于那张公文,我认为的确是艾罗亲笔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按照德鲁的说法,阿尔文刚刚离开艾罗,如果他们没有兄弟反目,不大可能会公然伪造艾罗的手谕——为了一个渺小的我,没必要。而这又涉及到一个问题,他们不顾维兰的面子,抓我做什么呢?公文罗织了这么多罪名,他们调查得很彻底啊,显然不是最近几天临时起意的结果……
夜凉如水,我随手把棉裙的下摆拉一拉盖住光裸的脚背,忽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就不能多穿点儿吗?”
回过头去,见维兰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带着暗纹的玄色长衫长裤实在很衬他的肤色和身材。他走过来捏捏我的肩膀试试衣服厚度,皱起眉说:“只有这些吗?”然后不满地朝身后的精灵女看守望去。
我连忙道:“不是,都搁床上呢,我嫌烦没穿。”
他瞪了我一眼,拽我起来把我赶进卧室,自己也跟了过来,临进门前瞥了女看守一眼:“你想观摩吗?”
对方连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想看就走远些,等我叫你再过来。”
对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离开了。维兰望着她离开的门口几秒钟,说“走了”,迅速进入卧室关上门,一边催我“都穿上,包也背好”,一边熟练地动手拆窗户。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干啥,劫狱?”我说大哥你折腾四个小时就折腾出这么个办法?有点儿创意行不行?
“那、那什么,公文的事究竟咋说?”
“一会儿一边走一边告诉你,”他说话间已经把大半窗框都卸了下来,“现在抓紧时间干活,我来这儿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阿尔文耳朵里,咱们时间不多。”他转身指着我的鼻子强调,“不许质疑我!”
“是,是。”我飞快地往脚上套袜子,然后把全套装备都挂在身上,在维兰的示意下往他背上一爬,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感觉到身边有疾风猎猎,林间带着植物香味的湿气冲入鼻腔,他的跳跃和落地都很平稳,几分钟后就把我搁在一处平地上。我睁开眼睛,觉得四周的景物有些眼熟,应该就是从窗户可以看到的六角石台。
维兰手持魔晶默默念咒,不一会儿石台中心竖起了一片穿衣镜大小的七彩薄膜——气旋!魔晶几经幻化,恢复黑沉沉的颜色,气旋应该是稳定了,但看上去仍像肥皂泡一般脆弱。维兰抬头扫视一圈,伸臂揽住我的腰,大步跨进气旋之中。
下一秒眼前的光线已经不一样了。间距整齐的老式金属壁灯照亮了这座风格古朴的大厅。高高的圆形穹顶之上,主题严肃的绘画围绕轴心一圈圈地展开;螺旋状的黑色楼梯乌亮亮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向上还有三层;往下看——哎哟悬空的!原来这个气旋的出口开在楼梯边上,底下还有一层楼!幸好维兰没有忘记拎住我,不然我得被他坑死。
他带着我轻巧地跳了下去,我感觉靴子陷进柔软的地毯里,一种暴殄天物的罪恶感不禁油然而生。
“这是哪里?”我小声问,其实心中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我家,”他左右看了看说,“我妈不在,正好。”
我任由他拽着我穿过走廊,一路践踏着看起来就好贵好贵的奢华地毯而去,终于还是没好意思问需不需要脱鞋……同时胡思乱想,既然如此,估计他去我家多半也不会脱鞋,那我家人一直以来对地板君的精心呵护又算什么;我又联想到下午他浪费了多少樱桃,现在这个季节樱桃有多贵你造么,虽然不是我付账可是……唉,或许想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但我作为一个向来勤俭节约的小市民真的很烦恼。
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像尾巴一样跟着他进了一间很大的卧室,迎面是一张很大的床,上面铺的好像是香槟色的丝绸,床边地板上还有一些各色动物毛皮,此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维兰径自去墙角的柜子里取了些东西揣进怀里,又拿起一件什么发了一秒钟的愣,随手丢给我,说:“这个你带在身上。”便走入旁边的更衣室。
我慌忙接住,见是一枚掌心大小的水滴形链坠,呈淡蓝色,中间好像封着什么东西,我对着光看了看,发现是一片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