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自己以外的三人都是假的——这种假设也是成立的。3号和4号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可能有两个解释:要么,他们大意了;要么,他们本身就是假的。
3号冷漠地盯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被他的眼神冻得心里直哆嗦,不过还是面色平静道:“我希望能把更多因素考虑进来。”
“你在怀疑我吗?”他严厉地说。
我毫不示弱:“合理的质疑不是坏事。”
4号一副事不关己状饶有兴致地在旁看戏。2号则语气不大确定地打着圆场:“可能他们真的没想到,其实我也没想过。我想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完全赞成。”我做出让步的手势。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四人是个奇怪的小团体,虽有合作的必要,但也不能太过放松,忘了我们中间显然还潜伏着危机。3号或4号如果是真正的维兰,应该会多个心眼。
稍事休息后,我们达成一致意见继续向前。镜子的迷宫越来越曲折复杂,更要命的是,地下河渐渐渗进石缝里去,水流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找不到了,只能凭感觉朝迷宫更开阔的方向前行。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分钟都过得提心吊胆,大约几十分钟后,走在前方的4号忽然一挥手,不让我们发出声响。
他和3号似乎听到了什么,悄无声息地一人一边移步上前,向一段镜墙之后慢慢伸出手去,用飞快的动作一把揪出一个小巧的身子,其间似乎有过短暂的攻防,但我无法看清,回神过来只见那个小身体已经被4号卡在臂弯中,赫然又是一个“我”,而一旁的3号制住了她的双手——她手里握着一把伏尔肯匕首。
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我”与我和2号有着明显的不同。虽然是同样的面孔和装束,但她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甚至还有血迹;她在那一瞬间被两个维兰控制住,表情虽然震惊,但更多的却是恐惧和克制——他们没有堵住她的嘴,但她却死死咬住唇没有发出呼叫,似乎在有意识地保持安静;而且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4号让3号反扭过她的双手,把那柄匕首卸了下来,然后不算粗鲁但强硬地揽住了她的腰。她睁大了双眼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看上去快疯了。
“看来还有一个我,在哪儿?”3号低声逼问她。
我和2号对视一眼,齐声道:“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她喉中发出一声呜咽,向3号栽倒下去,4号连忙去救,却听得3号“噫”了一声,她不知怎么已经夺回匕首握在身前,用颤抖但清晰的声音说:“别逼我,这匕首造成的伤可是很难愈合的。”
“是呀,我知道,”4号略微松开手,温和地说,“所以你才应该小心。”
她戒备地看着4号:“你不是维兰。”
“你也不是席拉,”4号平静道,“看看这边,我建议在弄清真相之前都不要轻举妄动,怎么样?”
她慢慢点了点头,说:“我是席拉。”
“这边两位女士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应该提供一些证据,并且对身上的伤痕作出合理解释。”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镜墙之前,看上去像维兰又不全然是维兰,凌乱的衣衫下,半边身体覆盖着深蓝色的鳞片;脖子以上的部分基本上没有变化,但仰面睥睨的表情残酷而陌生,半眯着的眼中隐含血光……看上去一身煞气。
3号的反应最快,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重重一拳砸在那个“维兰”的脸颊上,一看就知道完全没留手。对方的脖颈被打得几乎弯折下去,颈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竟又扭了回来,慢慢睁开血红色的眼睛。3号马上从腰后抽出他那把高大上的短刀,看样子直接就想下杀手。
“我”发出压抑的惨呼:“住手!——那是……”
3号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就在这一回头的瞬间,“维兰”劈手挠了3号一爪子——的确是一爪子,3号冷不防呼痛,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霎时出现了三道整齐的血痕;然后“维兰”试图掐住他的脖子,还把脑袋凑了上去,似乎想咬他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4号迅速朝“维兰”的嘴巴戳了一刀,后者短促地叫了一声,以惊人的力量弹跳出去,嗖地消失在黑暗中。
三个“我”都惊魂未定,两个“维兰”却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会杀了他。”3号撕开肩膀部分的衣衫看了看伤口,吸了口气恨恨地说。
4号观察着手中的短刀,虽未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是一个维兰,”我犹豫着说,“就算他失去控制,那是一个维兰。”
3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又如何?”
2号站在我身边:“我们要想办法制服他,不是杀他。”
“制服?怎么做?”3号轻嗤,“那东西是个恶魔,他残杀我们的时候可是不会流露出一点怜悯的。”
“为什么你不相信维兰还在那里?”2号不满地说,“他只是被抑制住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3号淡然道,“觉醒为龙的过程是不可逆的,没有什么能抵挡住嗜血的yù_wàng。如果不趁现在动手,等他完全觉醒为龙,就不是杀掉我们这么简单了。”
4号看了看困惑的我们,解释道:“他会把我们全吃掉。”
我艰难地开口:“如果……维兰在里面怎么办?真正的维兰。”
“谁会在意?”3号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