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捏着维兰的手指向他汇报。这时留意到另一头的灯神泰南,不知是听见了声音还是怎么,摸索着似乎想往我们的方向而来。
维兰瞬间就做出决定,紧握着附有魔法伤害的乌金标枪,一边猛戳靠近我们的克隆人,一边奋力朝锥形塔跋涉。
他不用火龙,也不让我发声。显然意在甩开泰南。尽管前往锥形塔不一定是个好主意,但他既然认为眼下摆脱泰南更重要。我也就不去质疑,而是集中精力描述路况——左,右,前。左前,右后……他两只手都腾不开,所以我像青蛙一样挂在他背上。我们配合得相当不错,常常我还没写完,他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地野蛮,简直是在砍杀!每一次挥臂释放出的力量都仿佛会把我甩出去,所以我必须也绷紧身体,牢牢夹住他,连带着在他颈椎上写字的力道也大了。不然好像就没法及时传递给他似的。克隆人的体液和碎肉时不时迸射过来,貌似没什么气味,但是冰冷刺骨。
十几分钟后到了锥形塔门前。维兰解决掉最后的路障;泰南在后面被包围了。看样子一时挣脱不开。门洞里黑漆漆的,仿佛存在一个结界,强光被挡在外一丝儿也进不去。我不禁紧张起来:里面会不会另有玄机?但我刚把这一疑虑表达给维兰,他就果断迈了进去,不知是因为他反正看不见,无知无畏。还是因为他正处于魔挡杀魔的高昂战斗状态。
……我也只能认了。
幸运的是下一秒钟我们并没有受到灭顶之击,也没有掉进什么不知名的所在;小战神的脚步依旧很稳。但我使劲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还是什么也看不清。好在,他对祭坛的经验在此处也行得通,不多久便摸到机关。我看着身后那片白茫茫的三角框缓缓缩小,没有克隆人追进来。门石刚一闭合,他便放出火龙,气势汹汹地扫荡一圈,沿着三条棱直冲而上,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时他揉了揉我的耳朵,空气流动的呼呼声再次冲入耳道,问我看见了什么。
空荡荡的,像我们以前进过的那些祭坛一样。
但它为什么敞着门呢?不会是个陷阱吧?
我如此这般地说了,他勉强地笑笑:“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咱俩在一块儿。”他透亮的眼珠映着火光,微微转动但视线明显没有聚焦。
我立马又揪起心来:“还是看不见?”
他抿了抿嘴角,闷闷地“嗯”了一声,片刻后又强打精神安慰我:“别担心,应该只是暂时的。就算一直不好,咱们进了祭坛,就离回家的路不远了。我的眼睛不是还在么?不管有什么问题,贝叔一定能弄好的。”
他提到贝叔,让我想起法米亚,但在祭坛里没法联系她。
稍稍放松下来,我们脱掉沾满克隆人残渣的斗篷,坐在地上检查伤口。他说闻到我身上也有血的味道。可是,那些克隆人为什么没抓狂呢?难道他们不吸血?
“他们不是活人,”他平静地说,“应该是‘禁尸’。路上那个血族提过。”
“禁尸?”
“血族女王的近卫军,一群受魔法驱使的尸体,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所以不受‘鬼哭者’影响;而且没有气息,所以很难被察觉。”
“跟强光简直是绝配,”我想了想说,“卡略.素牡没提醒过有这个战术吗?”
“没,他只知道他们不是活人,别的是我刚刚体会出来的。要不是你看见了,我都不知道旁边有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个寒战,不放心地转动脑袋再次查看周围……嗯,没发现什么。
“他们是魔傀儡吗?”我试图用有限的知识理解“禁尸”。
“不,是死魂术,”他顿了顿,“……倒像是亡灵法师的作为。”然后沉吟片刻,忽道,“卡略说他从来没见过女王的真容。”
我表示惊讶:“他不是……据说是,女王身边的人吗?”
“我也觉得奇怪,他没有细说,但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是他在说禁尸的时候随口带的一句,泰南没有追问,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你怎么想?”
“……我觉得这个女王很古怪,”我犹豫道,“泰南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才敢来单挑的?这场伏击在他的计算之内吗?”
“强光一出现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知道他什么反应。”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跟咱们没关系。”
我知道他是因为视力被夺产生挫败感,才会声称无所谓。此刻见他神情落寞,不禁心疼,便贴过去磨蹭他的脸颊,语气轻松道:“再难的情形咱们也能闯过去,你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他露出微笑,配合地蹭回来,然后拥住我,怀抱渐渐收紧。几分钟后他低声说:“……我去试试这里的机关。”
他把血涂抹在龙形纹章上。很快,龙翼张开与尾尖相触,一弧青光闪过,纹章凹陷下去。如果像以前那样,接下来四面石壁都会发出朦胧光芒。
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我迟疑地望向维兰,不知他察觉到没有。
“……没动静,”我试探道,“会不会是……”巨龙德加尔还没渗透进来?所以这座祭坛不认维兰的血。这当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沉默几秒,再次向纹章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却临时变了动作,一把将我拽到身边,冷声道:“这里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