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瞬,他已经从我纠结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看上去有点挫败,叹了口气。懊恼地把脸埋在一旁。我赶紧凑上去安慰:“每次感觉都很好呀。”
他翻过身,仰面躺在枕头上,右手五指从发际到头顶重重捞着他的头发,捞了一会儿停下来,斜睨我:“……概率呢?”
我讪讪地赔笑,把脸颊贴上他的肩膀,不过他并不买账,追问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不确定……”
“你就蒙我吧。”
我努力打哈哈:“只是不确定而已,并不是没有呀。”
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道:“如果真的有,你不会不确定的。”
我听说过这种说法。向没有体验过高潮的人描述那种感觉。就像对没有尝过咸味的人描述盐的味道。我一时无言以对。
他伸手轻轻摩擦我的脸颊:“……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他苦笑着反问,跪坐起来,轻轻捧住我的脑袋。“是我太心急,没有好好问过你的想法……”
“不是这样的,”我搂住他的腰,诚恳地说,“我喜欢和你做,想要和你做,我也不觉得你哪里做得不对,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他低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好像鼓起勇气似地问道。“在你的梦里,我是说,你的幻想,是否有些是我没做过的?”
我一惊,抬起眼睛看着他,不确定他到底是真想知道还是又在找虐,于是不肯说。
“……你做那些梦的时候身体都会有反应,”他很不愿承认似地说,“虽然我不了解那些梦的运作机制,不过我想,它们应该多少暗示了你的偏好。”
他一定要得到答案,我被他磨了一阵子,红着脸嗫嚅道:“……在梦里,我是被侵犯的状态。”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什么?”
我小声咆哮:“被强暴!”
“我听到了,”他迟疑地说,“……我是不会强暴你的。”
“没说要你强暴我!”我大窘,趴下去用枕头压住脑袋。他用力把我扒出来,拉下我捂着脸的双手。
“我觉得,你对这些事的看法可能有点问题……”他想了想,似乎在琢磨该怎么开口,然后颇为真诚地说,“强暴不是什么浪漫的事,不要被成人片骗了,那种方式根本算不上是做爱,它会对女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好吧,我虚心受教,低着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那样跪坐在他身前。
“不过,”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忍住笑说,“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我觉得整个脑袋都热烘烘的,只能又羞又恼地瞪着他。他促狭地看了我一会儿,一本正经道:“需要鞭子或者锁链吗?”
“我还需要砖头咧!”我跳起来捶他,他被推得仰倒下去,笑着抱住我,道:“嘿,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跟你商量。”
“我不是抖m!”
“就算是也没什么可害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他一边笑,一边安抚地摸着我的脊背,“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能接受,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我拒绝发表意见。
“我的接受程度还是挺高的,真的,等你什么时候见到艾罗就明白了。”他毫不在意地拿表兄出来当极端教材。
我忽然想起艾罗好像还爱穿高跟鞋的,心里似乎舒坦了一点。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维兰注视着我,慢慢抬起身子,一边亲吻,一边将我收拢在臂弯里,温柔地说:“我会包容全部的你。”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呢?你的幻想是什么?”
“我?”他挑挑眉,一脸大言不惭地说,“我想让你叫得昏天黑地,三天三夜都出不了卧房。”
我差点吐血,连连摆手:“错了错了,我是问你的偏好。”
这个问题倒教他有点羞赧,挣扎了一会儿小声承认:“我喜欢你咬我。”
“所以你也是个m么。”
“这种程度的疼痛根本算不上m,”他想了想说,“稍微有点痛感,对我来说就好像……做甜品的时候少放一点盐,反而能使甜味更加明显。”
我见他神色不似作伪,鼓起勇气道:“我也喜欢……其实,我特别喜欢伤口在你的口水作用下愈合的感觉……有点上瘾。”
“真的?”他惊讶地看着我,指尖在我肩头滑动,犹豫道,“可是……我不想弄伤你。”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笑道,“我们都不介意给自己加点儿盐,可又不忍心让对方吃一点儿苦头。”
他试探着舔吻我的肩膀,犹豫着轻咬,在我的怂恿下留下一圈血痕,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我微微皱眉,然后朝他微笑,接着他吻了吻那血痕,又舔舐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伤口迅速愈合,带来酥麻的快感。
我用手指摸摸那处湿漉漉的皮肤,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完全没问题,对吧?”我含笑道,抬眼见他迅速解开浴袍,覆了上来。
……这真是很奇妙。他所做的一切与之前相比好像没有非常不同,也并不粗鲁——除了时不时啃啃我,但这不是重点——我却轻易得到了比之前更多的快乐。
我想,关键因素大概在于,在彼此坦诚的基础上,我更相信他,也更放得开了。所以当情潮澎湃之时,我的第一反应不再是慌乱地试图上岸,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