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住院后房云生住的小屋子,本就小的不像话,除了放了一张床便什么也放不进去的地方现在挤进了三个人,还多了一些汤汤药药只能摆在门口廊下。
智空端了汤药费力的递给自己的师叔祖。“师叔祖,你为什么不让他睡到你的房间里去,你的房间大,床也大些。”
无欢坐在床边,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托起云生的头。“他这人自小便受了太多苦,狭小的地方他反而会有安全感。”
药碗递到云生唇边,他不会张嘴,更不会自己喝。
无欢有些懊恼自己太笨了,他都这样了还怎么能自己喝药?
放下药碗在床边,取了勺子,一只手捏了云生下颌使他张开嘴,一只手将勺子里的药水灌进云生嘴里。
一勺,两勺,第三勺的时候无欢就停手了。愣愣看着汤药从云生嘴角溢出,流到脖颈上。他竟然连吞咽都已不会了。
伤的那么重,脸色青白几近死色,呼吸脉搏微弱的几乎无法查探。现在又药食不进。
他再无痛无觉,也终究是个凡身**。他不怕死不怕痛,也不代表他不会死,不会痛。
无欢和尚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痛从心底蔓延,不知道到为什么,只觉得一块大石头沉沉的压着他的心,又堵住了所有的空气一般每呼吸一下心都是疼的。
智空担忧的看了看云生又看着无欢。“师叔祖,他会死吗?”
无欢和尚楞楞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云生紧皱眉头,并未回答。
智空小和尚见师叔祖不回答,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云生,喃喃道:“虽然他老欺负我,但是我不想他死。上次我爬大石去玩,从上面跌下来是他挡住我没让我滚到山崖下面去。前天我跟智明师兄吵架扔石头,也是他替我挡的,头都被智明用石头砸破了,流了好多血呢。”
无欢静静听完智空的絮叨,好一会儿才语气坚定的回道:“不会,他不会死。他还有一些想做的事没做完,不甘心死的。”
无欢和尚放下勺子端起药碗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智空小和尚瞪大了眼看着琢磨他的师叔祖是不是疯了?
然而下一瞬智空便将眼睛瞪的更大。
无欢和尚含了药便附身吻上了云生不带一丝血色的唇,以手指轻捏云生下颌让他张开嘴,然后汤药灌进云生嘴里,无欢的舌头伸进云生口腔最深处,舌头顶了他舌根强迫云生吞咽。
这招是云生教他的,如他强迫他喝酒便是这样将舌头伸进他口中强迫他咽下去的。
现在昏迷中的云生喉结微动,竟也咽下了。
无欢见这招好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仰头便又是一口药,然后吻上。直到云生将一碗药全部喝完。
无欢抹了嘴角残留的药汁,虽不似那日云生的温热如火,**迷离,脸色却还是有些不正常的微红了。
小和尚愣愣看完才想起非礼勿视。口中默念阿弥陀佛,心底却搞不明白。云哥哥不是说师叔祖不喜欢亲云哥哥的吗?云哥哥还说每次都要他主动去亲师叔祖,师叔祖才会亲回来,他们在打架吗?那这是师叔祖先亲的云哥哥,算是谁赢了?
六天六夜,整整六天三六夜,一动不动,一次都不曾神智清醒。
因为失血过多,总是昏昏沉沉。所以他就那么一直沉睡着。
云生爬起来的时候已是第七天早晨。
“师叔祖快来,有人偷喝酒。师叔祖……”一大早智空的叫喊声便响起。
云生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板,脚蹬门槛,双腿曲起。一手拎了酒坛,一手捂住耳朵,以免被智空和尚的狮吼功震聋。“空啊,我这刚醒,你就别折腾我了,不然我就吐血给你看。”
一听吐血二字小和尚立刻禁声,他可不敢再看见血了,那日师叔祖带云生回来时云生便是一身的血,如被剥了一身的皮肉,血流的满地都是。
他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整个妙法莲华寺的止血药都用上了才勉强止住。虽然智空心里琢磨着这人是不是真的还有血可吐,口中却只敢嘟囔着:“你,你伤的那么重还敢喝酒,而且,而且我明明把你所有的酒都给藏起来了。”
无欢闻声快步走来,停在门廊外,看向云生,语气轻柔温润如常。“为何坐在地上?”
云生将堵住耳朵的手挪开,嘿嘿笑笑,挠了挠脑袋。竟略带羞涩的说:“那个,渴了,找水的时候跌下来的。”
醒来渴了找水喝不喊他或是智空来,不慎跌下床却再没本事爬上去?他可比得三尺城墙的面皮怎的薄了许多?无欢眼角略带了一丝笑意,好风度的没有说破。只是淡淡问道:“酒哪儿来的?”
云生指指身后。“床下藏的。床下几块砖是松动的,半夜睡不着我就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无欢面带微笑的朝智空轻轻挥手。
智空立刻反应过来,小跑进屋一头钻进云生床下。
云生不阻拦,也没气力阻拦。只侧着脸看智空露在床外的小屁股一扭一扭。
捣鼓半天,智空灰头土脸的从床下钻出来,一手抱着一个坛子一脸欣喜。“师叔祖,你看,云哥哥这里偷藏了好几坛酒呢。”
智空用力晃了晃忽然发现两边酒坛的重量和声音不太一样,酒虽然是小坛装的,但是左边这坛却太轻了。疑惑的放下右手边的坛子掀去封坛伸手进去却抓出一串大紫檀木佛珠手串念珠,十八颗,一颗不少。
智空愣愣朝着无欢一递。“师叔祖,这不是你说断掉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