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喝了酒吃了饭,这时候想起了远在家乡的老娘还在忍饥挨饿,突然悲愤之情充满内心。娘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让老娘省心过。已近而立之年了,还没有能力让老娘过上富足的生活,真是羞耻啊。但是这是我的问题吗?看看这些人,生活在镇子上就能吃到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一顿饭够乡下人一年的伙食费,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我今天就要砸烂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六哥的内心活动,站在一边服务的伙计是看不出来的。他只看到六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然后呆坐片刻,然后突然举起汤盆重重地砸在了墙上,伙计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的汤汁。伙计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客人吃饭吃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起来砸东西。老板赶紧跑进来问怎么回事,伙计也不知道如何说明情况,一时语噻。老板进来后,六哥的行动还没有停止,他一个接一个地将盆碗摔得稀烂,动作敏捷,一气呵成。老板还真没见过这样打砸饭店的举动,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是惊恐地看着六哥将所有盆碗摔个干净。六哥的暴戾在摔盆摔碗的过程中一次次被灌入了更强大的能量,他这时已经是一个失控的疯子,将几十年来在人间受到的所有不公平待遇全都爆发了出来。如果在这个时候,上来十个人也不见得能制服得了他,更何况全酒楼也没有十个人,于是老板一个人独自承受了所有的打击。六哥将老板举起来摔在地上,再举起来再摔在地上,然后再再举起来再再摔在地上,直到将老板摔得脑浆迸裂,骨碎筋折,血肉模糊才助手。伙计们远远看着都被吓傻了,当六哥赤红着双眼转过身来的时候,面部肌肉扭曲,头发倒竖,伙计们一哄而散跑出了酒楼。
六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痛快地吃喝过,从来都是吃不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不完。在六哥很小的时候有个理想,要是什么时候能把煮鸡蛋当饭吃就没白活。今天这一顿,能抵得上一万个鸡蛋,我不光吃够了,还砸了个够!老天爷是公平的,只要你自己够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实现一部分理想。六哥心满意足地在酒楼里瞎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突然看见后厨的灶火还在燃烧,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酒楼点了算了。他举起一个酒坛,砸向灶间。酒遇见明火,瞬间燃烧起来。六哥摇摇晃晃走出酒楼,在街上看着酒楼燃起熊熊大火,趔趄着向老霍家旅店走去。身后一片混乱,救火的人们纷纷拿着各种容器,从井里吊水上来跑到酒楼播洒出去,火势很猛,不一会功夫,酒楼就剩下残墙断臂了。
六哥走过一个小店,突然看见屋里有一个年轻妇女在织布。像六哥这样的人渣,通常都是酒足饭饱之后,要是没机会也就罢了,但凡有点机会,不去残害一下妇女是说不过去的。在山上有行规管着,山寨里不能有妇女住宿。这条规矩不是用来保护妇女的,而是用来保护土匪自己的。当精虫上脑的时候,任你是山寨老大还是末流喽啰,为了得到一次舒畅的机会,那是什么规矩都挡不住的,会给山寨带来很多自相残杀的危险。山寨的祖先们用生命和鲜血反复验证过,女人是祸害,不能留山寨。但是此时的六哥,不是在山寨,而是在繁华的天镇,有很多妇女。口腹之欲满足了的六哥,此时不仅精虫又一次上脑,同时酒精也上脑了,在这两种东西的作用下,六哥已然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女人。
六哥饭前刚借裁缝老婆的身子用了一回,此时好酒好菜好饭进肚之后,自觉胯下又膨胀起来。没有女人的日子过得太多了,所以每次捉到女人,都会没完没了地发泄。这种变态的折磨,导致死在山寨的土匪们手下的妇女不计其数。六哥此时已然没有了任何理智,他的眼中冒着火,小店里在自家织布的妇女是第一个被他看见的女人。就因为被六哥看见,所以她的性命在这个没有任何异常的夜晚被终结了,伴随她而去的,还有她没有成年的儿子。
六哥趔趄着走进小店,栓上了屋门。织布的妇女还在专心致志地织布,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当她听见有人栓门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看见一个醉汉已经进了屋。妇女立即感觉出了危险,站起身来就向屋内跑。人在恐惧的时候是慌不择路的,跑进里屋仍然酒劲正盛,追进里屋,看见了妇女充满恐惧的眼神。妇女抓起一把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指向六哥,六哥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一步就跨到了妇女跟前,一把就抢过了剪刀,瞬间就制服了妇女。刚要有继续动作,忽然门外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看到这场面转身就要跑,六哥顺手掷出剪刀正中小男孩后心。小男孩应声倒地。妇女看到这个场面急昏了过去。
街上依然混乱,人们纷纷传说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魔鬼。六哥给粱府订棺材,打伤棺材铺老唐,摔死酒楼老板,烧了酒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天镇。坐在家中的史韬听到这个消息皱了皱眉头,没做任何表示。尢府的人稍微行动了一下,因为他们有记录天镇生活的责任。他们要把事情原委搞清楚。天镇不是个大地方,有点事立即就会闹得整个镇子沸沸扬扬。在没有电子化传播手段之前,讯息传播的速度也是惊人的。但是讯息在传播的过程中会被添加上越来越离奇的内容,在全镇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完全是这件事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