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二,忠武王府内俨然成了一片红色海洋,但每个人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气。
坐在主位的宫老夫人看了看为数不多的宾客,又看了看旁边面带微笑的儿子,心头恼恨和阴鸷不停翻涌。
明明是她给英雄争来了认祖归宗的机会,谁知却让儿子捡了个大便宜,如今人人都道王爷贤德英明,就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誓死保护了世子,王爷便收其为义子,还为义子和未婚妻举行婚礼,更名入宫家族谱葬入宫家祖坟,从而赢得了所有人的赞颂,这让她如何不恼不恨?
儿子,你该知道我能造就你,同样也能毁了你!
等着吧儿子,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不是没有看到母亲时不时扫来的阴戾目光,宫元昊面上无异却心中苦涩悲伤。
从那天不欢而散后,母亲至今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只一门心思地筹备这场婚礼,且样样都要求最好的,难道在母亲心里,即便宫英雄已经死了,也当真比他和英杰都重要,以致不惜跟他反目成仇么?
瞥了一眼坐在母亲身边的灰衣男子,宫元昊漆黑眼底划过一丝嗜血杀意,快得没人察觉,然后不露痕迹地对雷方棫和风蘖递了个眼色,见两人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于是放下心来。
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明显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和沉闷,个个不约而同地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着。
“吉时已到。。。。。。”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呼,头戴凤冠霞帔,身穿大红喜服却并未盖着喜帕的许子宁在喜娘搀扶下缓缓走来,同行的还有一个侍卫,手中捧着挂了红绸的宫英雄的灵牌。
看着相貌如此年轻秀美的新娘,宾客们眼神中或流露出钦佩又或是同情。
“一拜天地!”
许子宁转身和侍卫手中的灵牌对着大厅外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侍卫将灵牌放在地上,许子宁则跪在蒲团上,面对主位上的三人正要行礼,周围站着观礼的宾客们忽然好象被抽了骨头一般相继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个个捂着肚子嘴里直哼哼着,脸色苍白而痛苦,便是身怀武功之人也未能幸免。
“这是怎么回事?”
瞧着雷方棫和风蘖也倒在了地上,宫元昊顿时神情剧变,刚要站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转眼看向旁边的母亲和那个男子,但见两人一如常态,并没有任何异样,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母亲。。。。。。”
看了看厅中和满院的红灯笼,宫老夫人这才微微侧目看着眸光深沉的儿子,慢条斯理说道:“别担心,这醉梦香只是药力很强的mí_yào而已,不是毒药,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
其实她也很疑惑,明明他们计算好了这药应该在英雄和许子宁拜堂之后才发作,怎么会提前了呢?
想到这里,宫老夫人转眼看向身旁的医怪,见他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头更加疑惑不解。
明白母亲这是要借着婚礼对付自己了,宫元昊心里说不出是痛还是悲,忍着浑身不适咬牙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宫元昊虽然很失望却仍心存侥幸。
宫老夫人心中些许不忍转瞬即逝,算了,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她心慈手软,她也不再心慈手软了!
“你是我亲生儿子不假,可你已经不是那个事事对我言听计从的亲生儿子了!
只因为英雄的事情,你就对我横眉毛绿眼睛的,甚至不顾我的死活,那个时候你可想过我是你生身母亲?
英雄本就是你的嫡亲血脉,可惜生下来身体很不好,我是为了宫家为了你才送他离开,同样也是为了宫家为了你又接他回来协助你成就宏图霸业,你非但没有心怀感恩,还怪我隐瞒,又听从小人谗言与我离心离德,更甚至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英杰,为了赢得所谓的好名声,你硬是对外宣称英雄是你的义子,如此不亲不孝之人,有何德何能继继续治理辖下政务,又如何能统帅三军逐鹿天下?”
听了宫们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是王爷的家务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个个恨不得赶快离开偏偏又动弹不得,于是纷纷低垂着头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本王没有能力治理政务统帅三军,那母亲说说整个王府还有谁有这个能力?”现在王府里就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主人,他倒要看看,母亲敢不敢当众说是她自己?
宫老夫人一滞,瞧见众人,包括她培养的几个亲信将领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顿时怒不可遏:“当然是。。。。。。”
“母亲”适时打断宫老夫人未完的话语,宫元昊目含期翼问道:“请母亲告诉我,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
只要你说那些都是假的,哪怕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我也会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是无法面对儿子期翼的目光,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宫老夫人撇开了眼,紧抿着唇不置可否。
宫元昊见状唇角徐徐扯出一丝自嘲悲凉的笑,最后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扬高声音肃然道:“至始至终本王都只有英杰一个嫡亲儿子,而宫英雄只是本王收的义子,仅此而已!至于母亲,一介妇人且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干涉军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