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肿胀的脸上滑下泪水,“师父,不是的,就是婉儿和贤辉师弟招来的祸事。师父,剑冢已经杀进大批武林人士,为首一人武功极高,只怕剑冢......只怕剑冢......”
河斗师父身子一歪,差点倒地,何灵跪行上前抱住河斗师父的腿,“师父......”
河斗师父稳了稳神,声音颤抖着说,“我剑冢机关重重固若金汤,便是有多少人都不可能硬闯进来,定是谁给他们开了机关。你说你和贤辉闯的祸事,你这几日一直守着我,为我在厨房煎药,你哪里有机会去闯祸。是贤辉吗?是贤辉给他们开的机关?为什么,贤辉这孩子为什么背叛师门?”
河斗师父身子又一歪,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何灵背上。
何灵跪倒在河斗师父脚边,“师父......贤辉师弟没有给他们开机关,你放心,没人背叛剑冢会给外人开机关。”
河斗师父声音稳了些,“既然无人背叛师门,既然没人给他们开机关,他们是如何能进我剑冢之门?婉儿,你可看清楚了?”
何灵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师父,他们进来了......他们......咱们剑冢有一条通往灵山脚下的密道!贤辉师弟知道这条密道!”
河斗师父满脸震惊,“不可能!”
何灵咬牙点头,“师父,剑冢真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是贤辉师弟发现的。他......他已从这密道上下灵山多次,他......他还认识了些江湖人士......”
“贤辉......这些人是贤辉带上山的?他......他为什么?”
何灵意识到河斗师父的注意力全在林贤辉背叛师门上了,“师父,贤辉师弟没有带他们上山,贤辉师弟认识的武林人士,不是这些人。只是,咱们剑冢密道一事,只怕已经被江湖人士知晓了。”
河斗师父还沉浸在震惊中,“贤辉这孩子......为什么?贤辉这孩子......剑冢对他不够好吗?他为什么要背叛师门,做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
何灵站起身来,挽住河斗师父,“师父,贤辉师弟没有背叛师门,许是有人跟踪了贤辉师弟,发现了这密道。”
河斗师父痛心疾首地看着何灵,“婉儿,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师父?婉儿,你......你真让师父伤心......”
这一句“真让师父伤心”让何灵又羞又愧又悔又痛,咬着嘴唇依然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淌下来,今日便是被师父、师祖、宗主怪罪也要想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等剑冢熬过这一关,自己定拿了林贤辉一同领罪。
“师父,婉儿该死。只是现在婉儿还不能死,既然剑冢有这条密道,咱们得想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才是。师父,宗主爷爷和清云师祖已经去应战了,他们......”
河斗师父身子又一歪,嘴里又吐了一口鲜血。何灵的这个消息让他怒极了,原本还让何灵搀扶着胳膊,这下狠劲一甩,差点没把自己带摔倒在地。
河斗师父强行将内力运行周身,脸上是不正常的红白之色,何灵吓得又跪倒在地,“师父,你不可强行运功啊,师父......”
河斗师父盯着何灵剜了一眼,“婉儿,你真让师父......后悔!”
也不要何灵扶了,强行运功向大殿飘去。
这一声“后悔”如五雷轰顶一般将何灵炸翻在地。
河斗师父是老实厚道之人,他对人对事向来心存善念宅心仁厚,对何灵更是宠溺得毫无原则。从周家将何灵救到剑冢,十年间对何灵百般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说何灵是他心尖肉毫不为过。
河斗师父何曾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便是何灵犯了剑冢大忌长剑掉地,河斗师父也不过脸色难看了些。
事后还是一味劝解何灵,让她在众位师兄弟里挑一位如意郎君。
河斗师父何曾对何灵失望过、伤心过,更不要说,“后悔”了。
这两个字太重了。
河斗师父后悔了,他定是后悔当年去周家将何灵救下,更后悔将何灵带上这剑冢。
河斗师父一向尊师重矩,他原本就是清云师祖养大的,视宗主和清云师祖如父亲一般。
前几日宗主和清云师祖才倾尽全力救下了他,如今两位七旬老人如何迎战强敌?
他一定是后悔自己救下了两个祸根,这两个祸根不仅害得剑冢深陷险境,更有可能令两位如师如父的老人命丧当场。
他是疼爱何灵,可若是跟剑冢相比、更宗主和清云师祖相比,他宁可何灵从来不曾到过剑冢。
若是要牺牲,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让宗主和清云师祖深陷险境的。
何灵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了许久,今日这连番的消息轰炸得她缓不过劲来。
都是最疼爱她的人,说出的话比在她身上捅几剑还让她痛疼难当。
河斗师父后悔了......
宗主爷爷和清云师祖若是有个......
何灵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地呆了许久,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也是在作死啊,明明知道师父重伤在身,这般强行运功强行迎战......
何灵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将背后的长剑拔出,一提气快速向前奔去。
宗主爷爷、清云师祖、河斗师父,你们千万别冲动啊,他们若是要你们交出我和林贤辉,你们就交出去好了,千万不要为了我们硬抗啊。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