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李丹凤都过的闲闷无比,拿水果刀削了两个水果之后,才想起来,点穴的手法万千,需得点穴之人亲自解开。然而师父说过,若万不得已之时可用银针刺激穴位强行解封武功,此法对身体有损耗,慎用。
记得那时她反问师父,“那我们岂不是学会一招点穴即可走遍天下?”
“那别人可是会立在原处让你点穴?”
“不会。”思索片刻,“那若是有人学了点穴,专门欺负弱小,干那鸡鸣狗盗之事……”
“人体周身720 个穴位,若要自如运用,需得下一番苦心才行。一个人这些苦都下了,却看中那蝇头小利?倘若真的存在,我尤仑山也绝对不姑息此种败类,必毁去他手筋脚筋。”
如此想来师父倒实在仁慈,尤仑山自有门规,山上徒弟皆不可参政,她如今还能手筋脚筋未断,且并未受到江湖通缉令,实属意料之外。
刀在手腕上划过,血珠潺潺冒出,在手臂上蜿蜒爬下,而后流在地上,形成一汪血水。又用袖子拂开,将自己弄得凌乱万分,而后清清嗓子,虚弱道:“帮我叫太医!”
立在窗前的吴婉溪一愣,转头却见只见眼前女子衣袖沾血,藕臂血流潺潺,随即大叫,“叫太医,快传太医。”而后又略带哭腔问她,“怎么办?我怎么做可以帮你?”
门外的宫女听得吴婉溪这一声尖叫后才进来,更是吓破了胆子,急忙跑去找太医。皇上交代了,此院中不能有一人出事。作为奴才的看护不力可是大罪,一个两个便都跑去找太医了,一时之间婉棠宫竟是无人看管。
应声推门而入的嬷嬷看她这副模样也愣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蹲在李丹凤面前,“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本以为失一些血无甚大碍,却也觉得有些头晕,自己封上穴道,强撑着眨眨眼睛,“我本是练武之人,无碍无碍,如今宫中无人看管,新帝登基自然未曾整顿内务,你们身着这吴国皇宫内统一服饰,再给出宫的奴才些银两,混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吴皇后倒是个重情义的,哭得梨花带雨,就是不肯走,“我们怎能将你一人丢下?”
李丹凤扶扶额头,女人就是麻烦!“我没事儿,你快走吧,不然我这一汪血水便白流了。”
最终吴婉溪还是被那嬷嬷拖出去了,李丹凤这才舒了一口气,自己的血果然未曾白流,一举两得,果然划算得很,划算得很啊!只是意识越发模糊,狠一狠心,将茶杯摔在地上,重心一带自己竟然也滚到了地上,所幸那茶杯裂开了。左手抓向碎片,痛感在左手蔓延,自己还要偷银针,绝对不能睡!
好在那太医来了,只是那廖婉莹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实在不想看到她,一个白眼,昏昏沉沉竟是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也就再也醒不来了。自己终日身居混沌,眼前一片昏暗。就这样睁开眼看到黑暗,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觉得定是噩梦,又昏昏沉沉睡去。如此反复,直到听到一个声音,像极了顾若城,双手抬起来,摸到一个温润的地方,方才想起来,这是面前人的唇,慌忙将手撤回。双手却被束缚住,再动弹不得,只听那人说,“若儿。”
李丹凤愣住了,再不确定眼前的人是谁,师兄?还是皇上?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整个房间寂然无声,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坏了,究竟是耳朵还是嗓子。
聂成只牵着她的手看着她,七日昏昏沉沉地醒来复又摆摆头睡去,旁人都诧异,只有他懂,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只有今日,她抬手覆上他的唇,又突然拿开。他擒了她的手,她方才真正醒了。他看着她张嘴说一个字,又呆呆地愣在原处,像是在思索什么。
眼泪无声地从脸庞划过,他想说,我的若儿,对不起。可最终未发出一个字,似乎哑的是他。声音哽咽到隐忍不了,嘴边噙着血,这才放开她的手夺门而出。
“我要他廖家偿命。”
“我是吴国皇帝……”吴宁昭看着这样的聂成,还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聂成听出他言外之意,冷哼一声,“此仇是我聂成的,与你何干。”
那吴宁昭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定会帮你寻回那一味药,救治好她。”无奈地离开了。
“师父,不行,你不可再去了,你为了她已经如此了,还不够吗?尤仑山又岂会放任你开杀戒?”郭玉儿出来时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无妨,她沦落至此,也有我的份,便都一道报了吧。”
郭玉儿无奈苦笑,她背着爹爹不远万里来这吴国都城寻他,那日一别,再见时,他竟全身发抖倒在路边。急忙将他送到诊所,才知道他身中蛊毒和寒毒,忌大喜大悲,忌温暖炎热,还要时刻注意寒毒毒发。如今他看到那李丹凤日日大悲,身体内殇蛊日日发作,只一个情蛊便折磨万分。
见他要走,急忙阻止,她不能目睹他犯下弥天大错。“不是你,师父,不是你的错,你封她武功是想让她安静地看一场戏,平安完成任务,没有及时赶到救下她是因为你病的很严重,真的不是你的错,师父。”
聂成凄惨一笑,未发一言,虚着步子渐行渐远。
“师父,她刚醒,你若要去,便明日吧。”
那一裳素白衣裳一顿,像是同意了。
她才失了神一般低声自语,“师父,在她面前的你定是无所不能吧。爱她,护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