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新皇登基,内有太子拥护者质疑先皇遗诏,外有祈虽表面谈和,老皇帝一死,便在边界处任由官兵寻衅滋事,想趁机分得一杯羹,隔河遥望的南越虽不侵疆土,但也伺机而动,偷偷在各国疆土广招江湖能人异士,且海域方面也大有侵占之意。内忧外患,却也出了一位奇女子。
大梁李丹凤,虽为一介女流之辈,然谋略过人。从不轻易出阵,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其一贯的作风。
“将军,皇上宴请,怎能不去呢?您在沙场运筹帷幄,可是在官场却还需得处事圆滑。朝中虽不见血雨腥风,可伴君如伴虎,却也不比战场轻松多少。”赵志天还欲多言,却听得面前女子轻笑,换上便装的她倒叫他看痴迷了。
李丹凤没有察觉到旁边人的不妥之处,仍旧丝毫不留情面地揶揄,“怎么?忘了本将军初次挂帅赵副将的英勇无畏了?如今怎地这般小心翼翼。”
三年前初次接受皇上旨意挂帅出征,李丹凤自然看的很重,对作战地形,环境,将士全都了如指掌后,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先后三次谈判,示弱的同时派遣军队以迂回的总作战方略一举攻下前来进犯的祈**队。
可商讨战术时赵志天却提出了异议,“李将军乃是妇人之仁,皇上指派的军队足以镇乱,再者我大梁男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又何须如此苟且?”
谁知那帅座上披盔戴甲的人儿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多少有些刺耳。“知道,为什么你坐不上我的位子吗?“眉头轻佻,环顾四周,”那你们呢?觉得比起聪明的活着比愚昧的赴死更好吗?”声音陡然发冷,“我的命令,有谁若是不服,大可一人前去赴死,不必挂羊头卖狗肉,将士兵的血肉用作你们可笑的血性。”
结果,那一役,不费一兵一卒围剿了国界的战乱,而且还给了并未做任何准备的祈国沿岸重击。最终谈判,祈国归还之前的土地,且割二十座城池给大梁,国界一退再退。自那之后,上至将,下至兵,无一不为她马首是瞻。
赵志天从失神的状态回来,这李将军虽为女流,却透露出一股英气,只是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龄,不知何人能入其眼啊!
见他不再说话,李丹凤笑道:“赵副将,暗中揶揄本帅可不好啊!”
“不不不,只是一时间被李将军府上这满园红枫所吸引,李将军的喜好果然也不同于常人啊。”
看他一脸虚假陶醉之相,李丹凤也配合道:“哦?我这满园枫叶飘洒,倒是极为震撼。那赵副将何不吟词一曲以祭奠归于泥土的昙花美景呢?”
赵志天哪敢多留?自己一介武官,又怎会吟诗作词这种迁客骚人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事情?只是这李将军虽说胆识谋略过人,却是睚眦必报,可怕的很。
“山远天高秋气寒,相思枫叶丹。”皇上,我盼着见你,却又盼着永不相见,我既念你,又恨你。名为宴请,实际上却是一场选秀,将各府千金纳入后宫的同时将自己的眼线正大光明地插入各高官府中。而我一介女流,难不成也要赐给我一个貌美的男子?可笑。当初放弃一切,甚至是丹公子的名头,追随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那时自己便亲手挖了鸿沟,帝王,女将,除了君臣还有什么?
“将军,马车备好了。”管家进来提醒自家主子。
李丹凤挑眉,“我不去,你替我回了吧。”
“主子,张公公奉旨亲自来接您了。”小厮来报。
李丹凤杏眼微眯,这是干什么?
李丹凤看了看面前张德安,后者满脸谄媚之色,李丹凤皱眉缓缓跪地,“李丹凤接旨。”心里却在寻思,这三年来她功高震主,虽为一介女流,可皇帝生性多疑,定不会将兵权交给一个外人,那么,张德安此次前来,就只可能是……在听到“入宫”二字时,不可否认的,李丹凤心中悸动,五年的相随,为的不过是一个真正的名分。
只是,终究不是,“如今盛世太平,故而铸剑为犁,李将军文韬武略,特宣其入宫做御林军统帅,钦此。”张德安尖锐刺耳的声音听着越发难受。
“臣,接旨。”犹记得当初执意违抗师命下山帮他时,师兄说,身份这个东西,一旦确定,很难再变。当初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变成现如今九五之尊,而她李丹凤从侍从到挂帅出征,身份这个东西,太容易变了。只是她现在才明白师兄话中含义,身份原是君臣。
再见到那张熟悉的脸,褪去了记忆中的稚嫩,有帝王的威严。“臣,参见皇上。”三年前,平定战乱有功,皇上特许她不必上朝,她也便懒得应付,这一别竟是三年未见。
“爱卿免礼,你们去准备晚宴吧。”屏退旁人。
“皇上真觉得此时是太平盛世吗?”直奔主题,李丹凤看到高位上那张令她倾倒的容颜微微一沉。果然不错,他还是忌惮昔日**势力,对外虽征战顺利,可朝政内人才稀缺,皇帝终归不敢大换血,革除昔日**。
良久,那人开口,“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我需要你帮我。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却也足以让李丹凤万死不辞。“好。”
这才见那人露出微笑,像是很久的心事突然解开,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这样的他真的能守住这个皇位吗?若是昔日太子不甘屈居王爷,骑兵崛起,自己可以守住他的江山吗?当然这些此时的李丹凤是没有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