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齐艳君是否已经受到灵气的影响,产生了“变异”,赵子建反倒是暂时不得而知——而且,尽管他能感知到齐艳君对自己的极度强烈的善意,但她毕竟不是周长青,赵子建总觉得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对于周长青则不然,前一世的时候,他对这位老爷子太了解了,所以哪怕此时的周长青还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周老爷子,但他仍是会下意识地感觉亲近。
这一次见面,他仍是那副木讷少言的样子。
只有在说起最近的研究进展,和自己又有几位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的时候,他脸上才会莫名地放出光彩来,整个人会因为激动而显得脸膛略红,就连说话的语速都会不受控制地快上不少——但是,话一说完,他就又继续沉默下来。
大家坐到小会议室里交流了一阵子,又旁观了一个齐艳君实验室正在进行的试验,过了后,齐艳君有事情过去安排了,赵子建就邀请周长青一起下楼,到齐东大学的校园里去散散步。
周长青只是略一犹豫,就当即长身而起。
见他们两个要下楼,周长青的弟子要跟着来,齐艳君的一个女学生听说他们要去校园里散步,也问是不是需要做个导游什么的,但赵子建却笑着摆手,全部婉拒了,就只有他跟周长青两个人下楼去,出了位于齐东大学东南角的这片戒备森严的研究中心,转而往齐东大学的主校园走过去。
周长青的身材并不高大,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样子,估计连一米七五都不到,而且这时候四十来岁的他,显得人干瘦,并且还已经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的驼背的倾向了,走在一米八多玉树临风的赵子建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个人形象可言。
齐东大学这边,目前新生还没来报到,但老生都已经开学了,学校里还是挺热闹的,两人在校园里信步而走,倒是没有太多的话,只偶尔会就忽然看到的某件事某个人聊两句。赵子建会时不时地指给他看,某个地方有什么只属于学校里的小典故,周长青不时地笑一笑。
一直到忽然的某一刻,赵子建忽然说:“周先生,你应该已经感知到灵气的存在了,对吧?”
周长青有着片刻的迷糊,但很快就遽然而醒,略显惊讶地看了赵子建一眼,并很快就转过头去,过了片刻才恢复正常,脸上带着一贯的温煦的笑容,说:“我有点不大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灵气?”
赵子建见状笑了笑,却并不觉有丝毫的意外。
周长青在他前一世的时候做过的事情,使他在赵子建心中的地位,近乎于圣人的存在,但即便是那个时候的他,也绝不是一个对人毫无戒心、只知道做贡献、只知道为人民服务的傻白甜。
别的不讲,他苦心研究多年的东西,他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吗?他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直接把研究成果公布出去?为什么要等后来,忽然的某一天,才选择了在网络上直接发布?
说白了,他其实是一个比绝大多数人更知道人心险恶、利益动人的人。
手里握着惊人的宝物,自身其实并没有太多保护它的能力,却能始终护住它,不为那些利益集团们攫取过去,到最后眼看时机合适了,毅然地直接公布出去,一下子把自己的名望拉起来,让那帮人即便是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里面,可是有莫大的智慧在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许是因为还不到年龄,许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后世那些困苦的日子,所以城府还是显得浅了些,一时惊愕之下,会有些藏不住心事,都在表情上露出来罢了——这不足为奇。
这个时候,赵子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继续道:“最近这一年,灵气的浓度越来越强,有机缘的人,很多都已经开始感知到它的存在了,但你想过没有,其实你体内的灵气,不止是可以让你强身健体,拥有超过常人的力量、速度、耐力,甚至也不只是让你精力过人,或者是智力得到进一步的开发。它其实可以派上很多用场的,比如说,灵气是不是可以帮助我们做一些更精密的,精密到连最先进的医疗仪器都无法实现的手术和治疗?”
周长青震骇莫名,反倒不问了,只是长时间低头,偶尔抬起头来时,也是趁赵子建不注意,满脸震惊地打量他一眼。
而赵子建则继续边走边自说自话,“而且还有,你想过没有,灵气的出现,影响的可能并不只是人类,它对世间万物,都在施加影响,由此,如果人是可以被灵气改造,变得更强的,那么,动物呢?植物呢?它们是不是也会产生改变?原来的那些中草药,现在它们的药力,跟以前还一样吗?如果它们发生了改变,它们新的特性是什么?在我们的治疗之中,它们的那些新特性,又有哪些是可用的,哪些是不可用的?怎么甄别?”
两人边走边说,眼看走出去太远,赵子建主动调头往回走,周长青也不说话,跟着他调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