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的这番话说出,顿时让瘫倒在地上的薛和同脸色惨白至极。
因为他听懂了话语中的深层意思。
柳川奉女帝的圣旨办事,代表着天子的威严,不容置疑,女帝降怒不需要任何证据,说你谋反,那你就是谋反,任何胆敢质疑或者阻拦的人都得死。
更何况此事的根源在于神女府,这座府邸的意义太过重大,背后蕴含的险恶传说更是不得不让女帝警惕。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薛和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狠狠瞪了柳川一眼,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勃然大怒道:“神女府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柳川你已经没救了,等到明日早朝之时,你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说起来,这家伙还是很有骨气的,说什么都不说出神女府的下落,一副我不交出神女府,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姿态,又或者说,这薛和同的背后有普修寺的慧觉主持撑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被他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只要等到明日早朝,普修寺的慧觉主持前去皇宫提要求的时候,就是柳川大祸临头的日子。
柳川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怒喝出声道:“此人包藏祸心,意欲造反,立刻擒拿他的所有家眷!”
听到这话,薛和同愣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不过也只是愣了愣而已,随即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起来。
“奸贼误国……我大夏有难啊……”
薛和同的家眷,很快从薛府的各个地方捉拿过来,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往日里耀武扬威,如今却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到了院落中。
柳川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眼中毫无波澜。
耳边孩子的哭嚎求饶声,薛和同的脸色彻底变了,四周御林军明晃晃的兵器,在提醒着他下一秒,所有的孩子都将被杀死。
院落中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柳川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我这个人讲究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大夏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规矩,可是现在大夏的规矩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了,为什么?因为他们自认为背后有靠山,便胡作非为,比如你薛大人……”柳川冷笑连连,古井无波的眼神盯着薛和同。
“你薛大人算什么东西,竟敢私下购买神女府,不将女帝放在眼中,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论起罪责来,足以诛九族!”柳川眼睛看着薛和同脸上的表情变化,大袖一挥,猛喝出声道:“诛杀他的家人,立即派人,查抄他这些年的贪污银两,将他所有的亲人尽数拿下,男子斩杀,女眷全部送进青楼,杀!”
杀字刚刚落下,薛和同的一个儿子刚刚张口求饶,却被人一脚踹倒,整个人扑倒在地面上,身后明晃晃的长刀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
鲜血喷溅而出,发出阵阵噗嗤声,他的瞳孔瞪大,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一瞬间,刚才还落针可闻的院落中,顿时鬼哭狼嚎起来,那些活着的人们一个个像是看到了鬼似得,想要朝着远方逃遁,结果被兵强马壮的御林军全部踹了回来。
薛和同的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他所有的傲气在大儿子被杀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心底里生出的阵阵寒气,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柳川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口中倾吐一字:“杀!”
二儿子想要挣扎,直接被明晃晃的大刀砍掉脑袋,头颅向上抛起,鲜血淋漓,如同雨水般的血水,自刀尖滴落而下。
这薛和同的小孙子想要逃走,被兵强马壮的御林军拉弓,一箭爆射而去,直接洞穿他的喉咙,血箭pēn_shè而起,连在半空中都带着血雾。
杀人的御林军,面容冷峻,如同杀猪的屠夫。
薛和同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惨死,看着自己年幼的孙子被射穿喉咙,整个人如遭雷击,想要爬起,却早被几位将士牢牢制住。
柳川抿嘴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也是第一次下令杀人,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此时已经强硬下去,所以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都不敢眨。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四周的人头和死去的人们,死死的盯着,以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他必须要学会习惯。
不习惯杀人,就要被别人杀!
“薛大人,你意欲谋反,十恶不赦,不过你放心,我柳川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说要你全家鸡犬不留,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哪怕是一只老鼠。只要你交出神女府的下落,我可以考虑恳请女帝饶你一命,以彰显朝廷秉公办案。”
柳川弹了弹官靴上的血渍,漫不经心,很是随意,不过他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跪在地上的薛和同身上,看着他面上带着恐惧的样子,完全被吓得精神恍惚了。
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柳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冷声道:“打入诏狱,好好审问!”
“房契在普修寺慧觉主持的手中……”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毫无生气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柳川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在他的身后,鸦雀无声,似乎他的身后空荡荡。
柳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离开李府时,朝霞升起,黑暗已经过去,黎明已经到来,于是一抹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柳川的脸上满是疲惫,再度伸了个懒腰,朝着皇宫而去。
早朝的时间到了,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一路上,他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