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一簇暗黄的灯火挂在铜铁铸成的墙壁上,墙上的血污因年岁久远已化为腥黑色,又因不断溅上新血,凝固,而越来越厚。

一小女孩绑在十字柱上,夹着血块的发干枯凌乱,遮了大半的脸,小巧的鼻子露在外面,唇因染了血更加鲜红。身上的锦绣华衣因鞭打破开了许多口子,血染得再看不出原来的花样与颜色。雪白的小脚布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面前着上身的汉子挥着鞭子,满是横肉的脸上豆大的汗水如雨。

特制的鞭子嵌着铁倒刺,结结实实地落到小女孩身上。

毎抽一鞭,女孩便抽搐几下,小嘴颤抖着发出呜呜声。终于,那小脑袋垂了下去,任凭用力鞭打也不再有丝毫的反应。

“殿下,这”施刑的汉子住手了,小心翼翼地问一旁观看的贵人。

一少年端坐在紫檀木制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扶手上。灯火暗淡,似要燃尽了,将少年的脸隐在黑暗中。

“冉家犯下此等大罪,交出个小女娃就想糊弄过去吗?”站着的男子颔首,睨着那小女孩。

“这可是南宫芷的女儿。”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冉世苍是在用南宫芷的面子。”

“这小娃娃也没气儿了吧,可怜了南宫芷,唯一的骨血就这么没了。”先前的声音讥讽中带了一丝怜悯。

一直沉默着的少年,精致的唇动了动。清冷的声音诡秘冰凉,融着来自地狱的凉薄、忘川水的可怖,却又带着天生的迷魅,“把她送回去吧。”

“是。”

一名黑衣暗卫上前,解下女孩身上的铁链,往身上一扛,便往外去了。

经过少年面前时,女孩忽睁开了眼。

乱发拂面,摇摇欲灭的灯火挣扎飘忽,没有人看见那双眼里透出的倔强与凶光

黑衣暗卫扛着女孩脚步轻盈,几步越到路边的飞檐。雪夜里,穿梭于一户户人家的朱阁飞宇,最终停留在一户极气派的府宅前,胡乱扔下女孩,便闪进了夜色。

“靖儿,我的靖儿!你和铭儿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司夫人围着紫狐毛,披着厚裘。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泪水不曾停,一边说一边紧紧抓着旁边少年的手,“老爷又不在,叫我如何放心?呜呜”

“母亲”另一旁的少女大大的眼里擒满泪,正是司夫人的三女儿冉子仙,未及豆蔻,却出落得花容月貌,应了名字里的“仙”字。此刻,正拿着精织金绣丝帕擦去司夫人脸上的泪。

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俊美的脸上还留着些许稚气。银甲加身,鲜红的披风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

“母亲大可放心,孩儿随父亲上过好几次战场了,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朝气的声音带着年轻特有的骄傲。

说话间,一干人已走出国公府。

先前的细雪不复,鹅毛厚雪落得急,厚厚堆积在地上。

两名穿着棕衣小褂袄的仆人各牵了一匹骏马在门口候着。

“小铭取个东西怎么这么久?”冉子靖先上了马。想着报到的时间快到了,不免有些急躁,不经意间,竟瞥到不远处的雪地,一片白里竟似有点点红。

“那是什么?”冉子靖昂首往那里怪异处一指。

牵马的仆人立刻过去了。匆匆刨开积雪,先见的是破烂的血衣,再刨几下,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

“是小小姐!”

冉子豫?

马上的冉子靖惊讶了一下很快平复了,没想到她回来了。

闻言,司夫人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仆人。

素日万碰不得脏东西的手不顾凝固的血污,狠狠掐着女孩的脖子。咬着牙齿,声音因愤怒刻薄凶狠,“你这贱蹄子竟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你娘怎么不带着你一起死?回来做什么?还嫌我冉家不够惨吗?”

“母亲,她好像已经死了”冉子仙清脆的声音甜美可爱,语气平淡,秀丽的烟柳眉蹙了蹙。

“是吗?呵呵!死了?就这么死了?”

冉子豫死了,她是高兴的,可她又觉得有些不公。

凭什么?把冉家害到这般田地,南宫芷这个贱人死了,冉子豫这个小贱人也死了,这些怨这些仇要到哪里去报!把冉家害得家人离散,荣光不再,受尽其他世家贵族嘲笑!就这么死了,难解心头之气。因此,尽管冉子仙说冉子豫死了,掐着染子豫的手没有一点放松。

一众婢女也赶到了,静静站在司夫人身后,无人劝阻。

“大哥!我来了,久等了!就等了!”冉子铭匆匆跑出府,却见哥哥冉子靖骑在马上,思索着什么出了神。一众仆人正围在一处,便好奇地跑过去察看。

“母亲!”冉子铭拨开仆人,却见一向端庄的母亲发疯似地骂着。再走近些定睛一看,母亲正掐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浑身是血,衣服破洞里的伤口覆了雪与泥沙,很是可怕,往上看去,夹着雪与血块的乱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越看越熟悉,这这是小妹妹!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冉子铭忙拉开司夫人,小心翼翼地将冉子豫抱出雪地,搂在怀里,清澈的脸上满是心疼。

“快!去把辛奴叫来!”

“是!二少爷!”

“铭儿!听母亲的,把这小贱人扔了!快!快!”司夫人激动怒吼。

冉子铭退后几步,侧过半个身子,将冉子豫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母亲,小妹妹回来了不该高兴吗?”当初把冉子豫送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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