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上元节?”顾以灵撇撇嘴,颇为不以为然,“即便要上街瞧热闹,我也可以跟着兄长去,为何非要看堂姐的脸色。”
顾三夫人闻言,不由瞪着自己女儿,语气也严厉了些:“你跟着子轩是爽快了,可你哥哥在这儿也是两眼一抹黑,能带你认识贵人?”
“那……”顾以灵的态度渐渐松动,转而问道,“可这些日子,堂姐都不让我进院,我有什么借口去找她?”
顾三夫人未说话,起身去翻屋中的柜子。
片刻后,她找到个针线盒,从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又折回顾以灵面前。
“母亲,您要做什么?”
顾以灵害怕地朝后躲了躲,三夫人却攥住她的衣角,剪刀用力划过,衣料赫然出现一道裂口。
见衣裳被毁,顾以灵惊叫道:“好端端的,您弄破我衣裳作甚?!”
“横竖这件衣裳就是旧的,舍不得孩子,能套得住狼?”顾三夫人边说着,边使力将裂口又扯大了些,“你穿着它去找你堂姐,就说你没衣裳穿了。这回你进了屋,不论她去做什么,你都要跟紧了,莫再像上回那样,被她赶出来。”
顾以灵思索后,双眼发亮,连忙点头道:“灵儿晓得该怎样做了。”
片刻后,顾以灵来到娴锦轩。
顾锦宁刚换好衣裳准备出府,听见丫鬟说,这次堂小姐是衣裳破了,只好让人进了屋。
“堂姐!我没衣裳穿了!”顾以灵甫一进屋,便委屈地扁着嘴嚷道。
待看清顾锦宁的衣着,顾以灵不由一愣,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只见顾锦宁今日穿了身青白袄裙,上绣霜色暗纹,布料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更不要说,领口袖口还镶着圈上好的短貂绒。
被这般打量,顾锦宁哪会不知她的心思,遂吩咐春桃道:“你去箱笼里找找,挑件合适的衣裳给堂小姐。”
说罢,顾锦宁便让顾以灵坐下稍等,也没看对方破了的衣裳,转身继续吩咐丫鬟差事。
见这情形,顾以灵不禁暗自窃喜,默不作声地等着。
原本她还担心,堂姐会以她故意毁衣为由,不愿给她衣裳。没想到堂姐问都没问,这么轻松便让她糊弄过去。
不多时,春桃捧着一套杏红色的衣裳进来,面无表情地递给顾以灵:“堂小姐,这是我们家小姐没穿过的新衣裳。”
顾以灵连忙接过,布料触手水滑,不由得喜上眉梢。
当即她便脱下身上的破衣,换上顾锦宁给的衣裳。
待穿好后,顾以灵跑去穿衣镜前,她与顾锦宁身量差不多,大小倒是合适,颜色也相衬。
然而她转着身左看右看,似是有些不满意。
“怎的了?”顾锦宁立在她身后,上下打量一番,中肯说道,“你穿这身衣裳挺好。”
顾以灵回头觑了眼顾锦宁,抿了抿唇,说道:“堂姐,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太小家子气了,我觉着……堂姐现在穿的衣裳,颜色和样式都更好看。”
“……我的?”顾锦宁怔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遂觉有些好笑。
春桃也忍不住出声道:“堂小姐,我家小姐穿的是素色,不是每个姑娘都适合的。”
顾以灵倏地拉下脸来,瞪着春桃反驳道:“我与堂姐同岁,怎的堂姐能穿得,我穿不得?”
春桃也有些恼,正想再辩,却听见顾锦宁淡声对她吩咐道:“无妨,你再去找件同样的衣裳来罢。”
顾以灵闻言,得意地睨了春桃一眼,春桃只好压下不满,依言又去找衣裳。
若是平常,顾锦宁可能会与顾以灵争论两句。
然而今日她还惦记着和程姝瑶有约,不想在这些琐事上坏了兴致,一件衣裳而已,犯不着生气。
很快春桃又捧了件青白色的衣裳过来,却面有难色地道:“堂小姐,同款的衣裳,您能穿的只有这一件了,而且是我家小姐穿过的。要不,你就还是穿身上这件吧?”
顾以灵眼尖,看见这衣裳上也镶着短绒,连忙道:“堂姐穿过的也无碍,我就喜欢这样式。”
随即她又快速换衣,换好后,摸着领口的貂绒,再看看与顾锦宁相似的款式,满意极了。
“堂姐,我就要这件了!”顾以灵喜滋滋地道。
只不过,身后的春桃和顾锦宁对视一眼,抿唇不语。
确实如春桃说的那般,素色穿在顾锦宁身上,更添清冷不俗的气质。但若是寻常小姑娘穿,会显得老气些。
更不要说,顾以灵的脖子较短,被簇在衣领的短绒里,仿佛没有脖子似的,整个人也瞧着臃肿许多。
不过,既然人家说了就要这件,顾锦宁也不好再表态拒绝,遂也就由着顾以灵去了,又忙起自己的事。
因着考虑到要与程姝瑶出府玩乐,许会很晚才能回来,而今日又是上元节,府里少不得要摆宴庆祝,顾锦宁一早上都在忙着安排差事。
吩咐好一应事宜后,顾锦宁回身,待她瞧见堂妹正悠哉地坐着喝茶,不禁愣住。
“堂妹,怎的你还没走?”顾锦宁皱起眉头,“我等会儿要出府,没法陪你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顾以灵心念一动,忙放下茶杯,睁圆眼睛道:“堂姐可是要去玩?不如带灵儿一起去罢!”
“这个……许是不太合适吧?”顾锦宁眉头皱得更深,面上显露疏离之色,“我是早前便与好友约好的,并未知会她还要带旁人。”
顾以灵仿若不会察言观色,愈加欣喜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