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航想了想,抬头对靳良说道:“你护送齐波儿去一趟文渊阁。”
靳良起身抱拳礼毕,转身准备向乾清宫侧殿走去。
童航伸手拉住他,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说道:“去吧,注意他的安全。”
靳良应诺,连忙匆匆离去……
文华殿后文渊阁里,正堂两边一溜儿几间值房,属于杨士奇和杨荣的值房,里间正案文房四宝俱在,桌案整洁。外间均有书吏在桌案旁忙碌着。
紧挨着杨士奇值房旁边的是杨浦的值房,外间的书吏此时正在他的桌案旁边,捧着一叠案卷,聆听杨浦的吩咐。
杨浦合起摆在面前的案卷,拿起递给那书吏,说道:“如今这河南又发生旱情,那些州府的奏折应该早递进宫里了,怎的还不见旨意?你们可是将奏折又送到司礼监了?”
那书吏一听,忙躬身答道:“回大人话,自从大人吩咐后,每次的奏折都是直接呈送乾清宫的,未曾送到司礼监。”
杨浦一听,点了点头,既然都送到乾清宫了,怎的不见皇上批红呢?旱情不得马虎,拖延时日定会导致今秋颗粒无收,到时流民四起,恐怕河南将会出现麓川反象吧?唉,不知麓川如今怎么样了?
“你去吧,把兵部最近送来的战报整理一下,我要去乾清宫面见皇上。”
书吏忙躬身应诺去了。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杨浦一听,朝外间喊道:“此等庄重之所,何人在外面喧闹?”
外间书吏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杨……杨大人,锦衣卫杀……杀人了!”
杨浦一听,怒上眉头,吼道:“简直无法无天了!”说完,站起从案后出来,怒气冲冲的往外间冲去。
一脚踏出值房外间的大门,杨浦不禁大吃一惊。
此时文渊阁偌大的院子里。一片慌乱景象。锦衣卫气势汹汹的从远处院门蜂拥而入,头前一名着指挥同知官服的年轻男子,傲视着文渊阁里鸡飞狗跳的景象,满脸得色。脚下一名书吏倒在血泊中,几本案卷撒了一地。其他的书吏,纷纷往正堂这边跑来。
杨浦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尔等何人?天子脚下竟敢无法无天!”
那同知望了过来,诡笑着一挥手,懒得理杨浦,朝左右嚷道:“兄弟们。把他们赶过来围在一起。老子有话说!”众番役轰然应诺。
杨浦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堂堂的内阁大臣相爷身份。居然就这样被人无视!
“竖子!”杨浦一甩袍袖,甩开步子,向那指挥同知奔去。
后面值房里出来一人,一见大惊。忙撒开步子追上前去。
那指挥同知一见,唰的一声,抽出绣春刀。后面的众番役不禁大吃一惊,身后的一名着镇抚官服的官员忙上前,一把拉住那指挥同知扬起绣春刀的手臂,急急的说道:“王大人,那是内阁大人!”
杨浦人老步小,跑得慢,眼见后面赶上来的人就要拉住他了。可他一见那指挥同知居然抽出绣春刀欲劈。他更是血冲脑门,在众书吏的惊呼声中,猛地向前窜出,合身向那指挥同知撞去。
那指挥同知被后面镇抚拉住了手臂,一见杨浦踉跄的撞过来。慌乱之中,一脚向杨浦踢去。
杨浦见对方一脚踢来,本想避开,谁知冲势过猛,又加上人老不灵活,被当胸踢了个结实,顿时整个人腾空向后飞去,蓬的一声,正好撞在后面追来之人的怀里,两人翻倒在地。
后面那人虽倒在地上,咕噜一声翻了起来,一把将杨浦上半身托起。急急的叫道:“杨大人,杨大人!”
杨浦一定神,原来是参与机务曹鼐。他张开口,只觉胸口巨疼,一口气闷在胸里吐不出来也吸不进气,急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双臂紧紧扣住曹鼐推拂自己胸口的手臂。
曹鼐焦急的叫着,眼见杨大人的脸色逐渐变白,不禁哭叫道:“快!快去寻太医!禀报皇上!”
围上来的书吏一听,其中两人撒开腿向院门口那边跑去。
“一个也不能放走!”那指挥同知叫嚣道。众锦衣卫不禁迟疑起来。见众番役迟疑,那指挥同知气急败坏的嚷道:“快围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走!这是王公公的钧令!”
众番役一听,忙轰然四散,门口顿时被堵上。
“向外冲的,杀无赦!谁放走一个,谁一家就去王府门前谢罪!”
一听这话,众番役更是不敢懈怠,见书吏跑过来,不得不为自家人考虑,顿时挥起绣春刀砍下。两个书吏顿时惨叫一声,被砍翻在地。
“杨经历,速去大堂寻找那物事!”
一人一声应诺,一挥手,带着十几个番役,挥刀向这边冲来。众书吏一见,不禁纷纷向两边跑开避让。
十几个番役冲进大堂,乒乒乓乓的翻找起来。
“曹大人,怎么办?”一个书吏蹲在曹鼐身边,拂着杨浦的胸口,焦急的问道。
曹鼐抬头向那指挥同知望了一眼,回头急急的说道:“乘他们还没有围拢我们,你速速从我值房后窗翻出去,去乾清宫禀报皇上!”
那书吏应诺,忙钻出人群,躲躲闪闪的向后面那排阁楼蹭去。
“哪里去?”大堂门口一个番役正好出门,一见那书吏向一间值房跑去,大喝一声。
那指挥同知扭头看见,怒喝一声,喊道:“砍了他!”几个番役一听,连忙和大堂门口那个番役一起向那边追去。
那书吏一见,飞奔进曹鼐值房,没注意门槛,噗通